洛安阳泉巷。
离那里本还有着不小的距离,谁知竟也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怕事的往出跑,自然也有人瞧热闹的。
有住在里面的人进不了巷子只能远远得瞧着,“听说了么,之前那个贪官就是把钱藏在这了。”
“居然藏在咱们街上,真是没想到啊。”
远处那条街巷灯火通明,外面站着两列兵士,似乎是刑部的人,还有她的銮仪卫。
过了半晌,那波人马似乎从里面抬了几个箱子一样的东西,连带着里面的人也一并被抓了出来。
大大小小的奴仆被绑了一圈,可见是把这个家抄了,好大的阵仗。
其中有一个妇人模样的独独被从人中拿了出来,想必就是藏苗睿达养在府中的外室了。
秦离面无表情,却不禁想起那个小主簿临死时的脸。
这些事情到底牵连了很多人,有些人说不上无辜,可虽然罪不至死,却不得不死。
那个外室被人带走了,也不知道等待她的是死是活。
魏冉站在她旁边,淡淡道,“她交代不出剩下银子的去向,崔阁不会放过她。”他声音平静,不着喜怒,似乎无甚所谓的样子,“眼下还是回去看看,到底是谁调了你的人来。”
崔阁没那个胆子,秦离垂眸,已经有了答案。
她低声对魏冉道,“我得先回宫一趟。”
刑部侍郎荣焉站在巷子尽头,对着已经查封的差不多的府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此番他派人追查,查到了苗睿达另一个处所。崔阁派他亲自前来,本以为是势在必行,却不想只找到两千两银子。
而长公主拿出来的证词上,白纸黑字,一万两银子。
荣焉不知该如何拿这个回去交差,先叫人回去报了信。崔阁知道情况后冷汗涔涔,若是之前没找到还好说,今日这一遭,只怕别人要怀疑是刑部中间做了手脚,谎报赃银数量。
这种事情在以前不是没有过,但这次不行。眼下皇帝正借着这个由头打击贪官,若是他枉担了这个名声,叫人寻着由头参他一本,再顺藤摸瓜找出其他来,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次户部是该着他倒霉,但也难保别人不牵三挂四又找自己的麻烦。
多事之秋,自从秦离上位似乎就没停过。
他可是跟太后打了保票的,下午去宫里回话,太后把长公主令牌给他的时候,崔阁并没多想长公主的令牌怎么会在沈然手里,他只想着赶紧到这里抓人,好赶紧把这桩事情解决了。
朝中一旦借着这个大范围查贪,对谁都不会有什么好处。
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把火气撒给了手下,“荣焉还愣在那里干嘛,赶紧叫他把人带回来审!不吐出点东西来别想下值!”
不多会传话的功夫,手下人就把这顿痛骂传到了荣焉耳朵里,他颇为无奈,这院里统共就一个外室,能审出个什么名堂。
荣焉叹气,招手示意手下人走了,无意间看了眼围着瞧热闹的人群,却好像看到了魏冉。
而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蒙着帷幕的女子。
花前月下,他倒清闲。荣焉扫了眼从府里带出来的那个外室,若有所思。
八成也是养在侯府里的外室,瞒得倒挺好。
秦离万万想不到自己逛了半天的功夫,不仅宫里出了事,连带着自己都被旁人看成了魏冉养在府里的外室。
她若是知道几天后广安城的流言,只怕要被气死。
她回到了宫中,刚踏进宫门,便看见门口守着几个太监,瞧见她来,不阴不阳行了个礼,“殿下,您可知道回来了。”
秦离面色不改,没搭理他们,径直朝长乐殿走去,却又被那两人挡住了去路。
“有事?”秦离挑眉。
“太后娘娘在常宁宫里等了好久了,还请殿下移步一叙。”
秦离冷笑,“行啊,我正有事要问问皇祖母,我的令牌怎么被交到刑部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