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讲,上赶着不是买卖。
一切止于利益,那自己还巴巴贴上去算个什么?算个附赠么还是算什么别的东西?
这是秦离听到里面话时的第一想法,她匆匆离开,脑海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偏偏心里本来堵着的一口气,现在更堵了。
虽然说偷听墙角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情,但秦离的气依旧生得理直气壮。
魏冉同沈之山的话都被她听了个大概,结果只有他的最后一句话另秦离印象深刻,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有意,都无意间点醒了秦离。
他说一切止于利益。
正常,秦离告诉自己。
她心中额外生出得一点别的情愫被一下子压回到了心底,明明一直说好的止于利益,结果自己非要往前凑,偏偏想着更近一步,怪可笑的。
别人进一步,她才有胆子往前进一步,别人说是退了一步,她便会头也不回得匆匆走人。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胆小,因为她一向这样。
所以随便他怎么说好了,因为魏冉的话一贯真真假假,他同沈之山的话里说得固然是有意搪塞,但未必不是真心所想。更何况,你又如何辨别他对你说的全是真心实意?
秦离没那个自信,她本来就犹豫。
她觉得魏冉说得没错,不管他说得是真是假,她都只能当做真的来听。
因为这话说得对。
她不喜欢赌,更何况赌的是未来,赌的是真心,赌的是她日夜的枕戈待旦。
感情较之,太过渺小。它除了会搅乱你的思绪,似乎全无用处。
一切止于利益,就够了。她不出卖魏冉,魏冉也别卖她,毕竟买卖嘛,掺杂了别的就不纯粹了,反而会生出许多别的事端,甚至会牵绊住双方的手脚。
不管是她还是魏冉,都不能有软肋,也不能有把柄。
就这样吧,至于其他的,都让它慢慢云散烟消就好,有些感觉是会随着时间变淡的。
但有一种感觉不会,秦离并不知道。
时间这东西,不是万能的。
魏冉送走了沈之山以后就看见连业一脸莫测的表情,目光似乎还带着点同情?他又扫了连业一眼,确实是同情的目光。
没等魏冉问话,连业便已经凑到了跟前,他有些踌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主子,刚才....”
“刚才怎么了?”魏冉挑眉,“你听到什么了?”
刚才他在屋里确实听见门外有响动,他以为是连业守在门口,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连业抬起眼睛看了眼魏冉的神色,嗫嚅道,“我什么也没听见,就是看见了...看见长公主殿下亲自来偷听您的墙角,然后似乎听到了什么,脸色很不好看得走了。”
事情不太妙,这是魏冉的第一想法。第二想法,就是复盘反省,他是在里面说了些什么吗?
“你确定她是生气得走了,没看错?”
“正是。”连业坚定地点了点头。
魏冉大概知道自己是因着什么话惹了这个祖宗了,他匆忙回到仪鸾司,进了后书院。
结果透过窗子看见里面的秦离在整理卷宗,长睫微垂,雨后天晴的阳光给她镀了层柔和的金色,全然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哪里像是刚听墙角回来的。
他不由怀疑起了连业的眼睛。
他踏进屋门,秦离听到动静,不咸不淡得看了魏冉一眼,
只这一眼,魏冉便信了,果然连业的眼神不错。
他倒是宁愿希望连业眼神不好。
“殿下...”他开了口,一时间却卡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怎么了?王爷请讲。”秦离的话听不出情绪来,一脸的公事公办。
当她不悦的时候,轻易不会在外表露出来,唯独一双眼睛,增加了一丝疏离。
魏冉对于秦离一贯的做派表示无奈,“殿下是生气了么?”
秦离低头翻着手里的文档,避开了对方的眼神,“没。”
魏冉分明看到她连本子都拿反了,生闷气的秦离模样有些可爱,像只猫儿,大猫也是猫。
对于猫儿,不管是大猫小猫,都能顺着来,慢慢把毛捋顺了。
他想走近两步,却被秦离用金扇抵住胸口给挡了回去,他只得同秦离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