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月菀取回圣旨交给父亲后,亲自下厨做了月馨喜爱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前往竹清院,看见丫鬟夏荷焦急地在门前转来转去。
“大小姐,您可来了!小姐回屋后,就将我撵了出来!”夏荷看见大小姐,向前几步来到跟前,心急非常,忘了行礼,着急地说道,“一直在屋里哭着,也不让人进去,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您可好好劝劝她!”
揭月菀点点头,眼神示意夏荷无需担心,“你忙了一天,先回自个房间休息吧!等小姐入寝前,再来伺候!”
“是!”夏荷心里虽还是很担心,幸而大小姐一向是有法子的人,两位小姐感情极好,大小姐既然如此说,必是有办法,于是行礼后,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揭月菀暗自好笑,真是个实诚的好姑娘!她手端着粉糕,推门进入,暗想,今个我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任性的小妮子。
揭月馨坐在板凳,生着闷气,委屈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啪地流着。瞅见姐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糕点,心里生出一丝窃喜,又有几分得意,故意偏过头去表示不愿搭理姐姐。
月菀缓步来到妹妹面前,晃了晃手中的糕点,发现这妮子又一扭头,傲娇非常,心中本来的些许怒气也随之销声匿迹,还是个孩子,说得也是些气话,自个何必较真呢!
“未儿妹妹,今天是姐姐不对,喏,亲手做了你最爱的桂花糖蒸新栗粉糕来赔不是,你可再默生气了。”说着,月菀捏起一块糕点,欲放入月馨口中。
揭月馨见姐姐一副赔不是的笑脸,可眼睛里却是云淡风轻,没有丝毫波折,心中的委屈化为难以名状的愤怒,她使劲拍开姐姐的手,厉声说道:“姐,你可知我为何如此委屈?不!你根本不懂!你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我气恼什么,任性什么,总摆出一副了然于心,不做计较的样子!我今个如此生气,不仅仅是因为在皇后那受了怠慢,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得了个好夫婿,而我什么都没有。最主要的是因为你从未向我表达过你的心思,你的喜怒哀乐!我们姐妹二人从小便形影不离,我有什么事情都对你说!甚至是女儿家的小心思,我自问对你没有任何隐瞒。可你呢?你从小到大只会坐在我身边静静地倾听,趁机教导我几句,却从未诉说过过自己的情绪。我把我的喜怒哀乐都与你分享,却得不到你的喜怒哀乐!这难道不令人心伤?你总是那般平静,活像一滩激不起涟漪的死水,静默无波,压抑暗淡,了无生机!”
揭月菀看见揭月馨一脸冷意,脸上的笑意再难维持,她沉下眼眸,心中默默反省着自己以往的行为,或许自个放在现在就是个古板的自以为是的封建家长,一心担忧月馨走上弯路,平时只注意引导她,以严师慈母的心态对待她,从未把她放在和自己对等的位置上,从未表达过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享自己的心情!自己和她是世界上最亲的姐妹,却没有做到交心相处!
可是,月馨,你可知,经历过太多风雨,我已经难以再起心波,我的喜怒哀乐不过是为最爱的亲人存在,这其中最担心最心疼最爱的便是你。
面色严肃,眼神幽深黯淡,深深的哀戚笼罩着她,这是月馨从未见到过的姐姐,令人揪心!月馨哪还有刚才的满腹怨气,惊得难以附加,心疼得难以附加!
“姐!姐!姐!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揭月馨摇着月菀的手臂,急切地喊道。
月菀收起心中波涛汹涌的黑暗,回复往日的恬静,像小时候一样,敲敲妹妹的脑袋,笑道:“我们家月馨哪里有错?说得很有道理!姐姐以前却有不对的地方,以后有什么一定会给妹妹分享!现在,姐姐就对你说一件我心中深藏许久的秘密,附耳来听!”
月馨见姐姐恢复如常,心里长舒一口气,刚刚的姐姐希望永不再出现!听姐姐有秘密要于自己分享,忙喜滋滋地附耳过去。
月菀轻轻柔柔的声音,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爱意,她缓缓说道:“我最爱的人,便是那调皮任性的妹妹!”
揭月馨听到此话,耳朵、脸蛋如火烧云一般,明艳不可名状,咯咯地笑起来:“姐姐,你就会说些个甜言蜜语哄我开心!”
两姐妹相视一笑,冰释前嫌。
此时,夕阳西下,秋日的天空一片火热温暖。
第二日,仍是个天高气爽的好天气。京城贵族圈中一则消息昨日不胫而走,皇上赐婚于新进权贵薛子封和揭家大小姐。
大清早,安璇儿就迫不及待地来到揭家做客。
听到月菀许人的消息,正是昨日用晚饭之时,安璇儿不顾当时众多人在场,起身便要来揭府!安学士的夫人蓝含玉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硬生生止住了安璇儿的步伐。
“大家闺秀,成何体统!”蓝含玉怒道。
□□笑呵呵地坐在当家家主的位子上,不说话,这两个母老虎,他是一个也得罪不起。
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等到天亮,安璇儿是早点也没吃,便冲了过来。
当安璇儿到达客厅时,揭家一家正在用饭,揭鸿星和□□少年时便相识,同一届科举出身,一个探花,一个榜眼,多年来又同为学士,两家感情自然深厚非常。安璇儿偶尔跳脱,揭家一家皆是见怪不怪,对于她失礼的容忍度慢慢地没了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