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如镜,洒下淡淡光华,揭月菀穿着开襟收腰的亵衣,外面披着夹棉外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若隐若现,她倚在桌前,抬头望明月,心中涌出丝丝忧愁:还未见面,薛子封已然搅得她们家宅不宁,这以后可如何是好?
薛子封见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美人临窗沉思的景象,一时心头热血澎湃,推门进入闺房。因为背光,揭月菀只能看见身形高大男子闯入,看不清对方长相,惊惧非常,凤眼大睁,迅速起身,欲开口求救!
薛子封疾步向前,揽住月菀,捂住她的嘴,略带不安地说道:“月菀,不用害怕!我是薛子封,你的未婚夫!不用惊呼!”
揭月菀这才看清来人的样貌,绿眸,伤疤,棱角分明,的确是娘亲和妹妹形容的样子。她心里惊慌,三更半夜擅闯闺房,究竟意欲何为?!
薛子封见月菀眼神警惕,不自觉放柔声音:“月菀,我没有什么恶意!今天恰巧遇见令妹,令妹似对我不喜,我唯恐你对我有所误会。而且,我十分想念你,才如此唐突!”
揭月菀用眼神示意他放开,薛子封唯恐月菀尖叫喊人:“月菀,希望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不要喊人,我这就放开。”
月菀对于此种登徒子的行为,气得牙痒痒,勉强点头答应,当薛子封松开手时,月菀慌忙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紧了紧外衣,低声呵斥道:“夜闯女子闺阁,薛大人行为是不是过于轻浮?”
“月菀,我喜欢你好几年,能隐忍到现在才与你相见!已经过于君子了!”薛子封双眸热切地盯着月菀,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道。
揭月菀两世都没见过这等不要脸的人,两人只不过在宴会上有一面之缘,哪有几年之久的爱意?!更何况,说话如此轻浮,眼神那么直白,这人太可恶了!
她瞪大了凤眸,朱唇微张,显然被这昏话惊着了,一脸呆滞,竟显出几分呆傻可爱。
既然决定用自己的真性情与月菀相处,薛子封也不掩饰自己的侵略目光,眼神似乎就要把她吞了,炽热得要把她融化掉,月菀又使劲拉了拉外衣,心乱如麻,唯恐眼前之人像狼一样扑上来!两世都没遇到过这样富有危险性和侵略性的人,月菀不复往日的镇定自若,心里慌张得很。
薛子封向前一步,月菀后退一步,最终她一屁股拍在床上,逼得再无退路,不禁喊道:“你要做什么?”
月菀一番如误入狼窝的小羊一般,无所适从的慌乱样子,惹得薛子封不禁低声微笑,没想到福儿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原本如火山爆发时喷涌的岩浆般火热烫人的心情,就在这一进一退间销声匿迹,留下心底淡淡的暖意和无限的似水柔情。
薛子封温柔地低笑,含情脉脉地看着她,轻声说道:“福儿,你可记得六年前,中秋节前后,你在奉天寺内救了一个被五六个孩子欺凌的少年,那少年就是我。从那时起,我便把你放在了内心深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保留着你当时送给我的荷包和手帕。昨天纳采之日,本想亲手交到你的手中,可惜你不在。我便一直放在身上,此时也该物归原主了!”
说罢,从怀中掏出那个做工粗糙的小木盒。
薛子封每每难以忍受各种非人的折磨,抱怨上天不公时,总是会拿出月菀所送之物来以解相思,排解心中的愤恨,也就因此揭月菀对于自己不光意味着爱情,她是自己的救赎,自己的曙光!
而频频地抚摸,使得荷包和手帕边角破碎,颜色也变得暗黄,等到薛子封有足够的坚强和韧劲来面对生活的种种时,他便亲手做了个小木盒来存放宝藏,然后小心翼翼地珍藏着,几年来征战不休,辗转各地,也未曾遗失。
月菀只记得当年是为了弟弟月承祈福还愿,去过奉天寺,可是这赠物救人之事,自己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月菀接过那个略显粗糙可是却磨得圆滑发亮的小木盒,打开发现一个绣法稚嫩,绣有红色玫瑰的荷包,一方发黄的白色手帕,两者皆都略有破碎,有些掉色,但还是有七成新。
月菀拿起那个荷包,细细观察,这一针一线虽然指法稚嫩,还是能看出来出于自己之手,而且自己一向喜欢玫瑰,荷包等小饰物一向是以它为装饰,如此说来,薛子封的话倒有八分可信。
薛子封见月菀如此专注地盯着空空如也的荷包,流露出几分不好意思:“当年贫困交迫,福儿给的二十三两五钱的银子被我拿去救急!福儿,莫怪!我以后的身家全都交与你。”
月菀抬眼看近在咫尺的薛子封,此时他的眼里颇有几分羞涩,月色清亮,绿色眸子在月光的倾泻中有种奇异的光忙,清澈似水,温柔如月……只有自己……
“我已经不记得了!”揭月菀摇摇头,眼神闪躲,不敢看薛子封充满浓情蜜意的眼睛,有些惭愧心虚,毕竟他心心念念这么久,而自己已然全无印象……
薛子封失望非常,眼神暗淡,可怜巴巴地瞅着月菀,希望她能想起来。
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记忆,你却已经遗忘……那是我一步步努力,极力想去实现的承诺。明明是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如果只有一个人牢记、回味、为之奋斗……所以,月菀你定还有印象吧。
他绿眸期许地盯着自己,像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虽然伤心欲绝,却并不埋怨主人,只期盼着主人能回心转意,收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