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宫宴将散。
侍女扶着醉意朦胧的苏琬颖归席之后的一切,她都记不得了,她只觉得四肢虚软,头疼的厉害。
酒真是极好啊,她暗自想着,酒壮人胆所言不虚。
苏琬颖躺在自己熟悉的柔软床榻上时,双眸仍亮晶晶的看着挂在四角的祈福香包。
她定睛看着也不过片刻,便觉睡意袭来,而后沉沉睡去。
次日的阳光洒进屋内,穿过床幔,苏琬颖缓缓睁眼,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她探手撩开床幔,只见素春轻手轻脚进来,手中端着醒酒茶与漱杯。
“姑娘醒啦,头还疼吗?奴婢准备了醒酒茶,姑娘先喝点吧。”素春将手中端着的放置桌上,而后将床幔挑开,仔细系好,而后又想起什么,继续道,“哦对了,方才老太太身边的人来传话,说雪天路滑,就免了早起的请安,让您多睡会儿。”
苏琬颖听着素春说了一大堆话,微微怔了一会儿,而后问素春,“我昨天怎么回来的?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祖母她有没有生气?”
她脑中只余零碎的片段——归席时遇见了陆亦钰,而后,他一直逼问自己,她气的厉害……
再后来,陆挽奕出现替她说话,苏琬颖想着,他说了什么呢?哦,他说了阿福……
可怎么会提及阿福的,它只是一只狗子啊!
苏琬颖猛然间坐起身来,眸间满是不可思议,她昨晚似乎同陆亦钰说了不该说的话。
至于说了什么,她想不起来了,只记得,陆亦钰很生气。
素春看着她异常的神色,忙问她怎么了,苏琬颖攥了素春的胳膊,继而又问,“素春,你仔细想想昨晚我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素春一脸疑惑道,“没有啊……只是您一直反复说自己没醉……”
苏琬颖这才舒了口气,由着素春服侍她起床,更衣时,素春正垂眸替她系衣带,她抬起手时,却突然想起些什么来……
雪夜极冷,她泪眼盈盈,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说着,这里好疼……
屋内温暖如春,苏琬颖却被自己想起的这些的吓得打了个寒颤,她同谁说了这些话?陆亦钰还是陆挽奕?
一场雪过后,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远山近水,亭台楼阁,皆笼罩在圣洁柔白之下。
亲王府一处院落内,下人正垂眸清理着院内的雪。
树枝丫上落了雪,远远看去,好像一树梨花开,清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