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笑意款款,反将温哥儿抱给苏铭振,“父亲,你也许久不曾抱抱温哥儿了吧?”
苏澄渝心中寒意深深,这里坐着的每一个人,皆冠冕堂皇,他们口口声声说着疼爱温哥儿的话,却连去看看他也不曾!
今天,她就是要撕下他们伪装的面孔!
“祖母,你可要抱抱?”苏澄渝继而说着,却没有放手的意思,苏铭振张开的手一时不知该如何……
“母亲去了,只余我与温哥儿相依,我自然是疼极了弟弟的,难免多关心些,也会特别在意这些,还请姨娘莫要因我的话多心。”
赵姨娘笑得勉强,“多谢二小姐谅解。”
苏澄渝抱着温哥儿入了座,一副无害的样子逗弄着,温哥儿却是一脸茫然委屈的样子。
“我记得弟弟刚出生时,胳膊处有枚胎记的,如今也不知褪了没有……”苏澄渝说着,便要将温哥儿胳膊的衣袖往上捋。
苏琬颖瞥眉,猛然想起了方才自己看着温哥儿时的异常。
每次温哥儿举手要抱抱时,都会痛苦不堪,继而便收了手。
苏琬颖眉心突突跳动着,心中一阵恶寒……
而事情,果真如她所想那般——
在众人注视下,温哥儿的衣袖被捋起,胖乎乎如藕断一般的胳臂上,赫然是一大片灰青。
赵姨娘看着这一幕心如坠入冰窖,有人故意陷害,她只怕是百口莫辩。
苏澄渝却是惊呼出声,反将怀里的温哥儿吓了一跳,也不知是因为触到了伤处还是被吓到,温哥儿顿时放声大哭。
乳娘赶紧过来抱着温哥儿,柔声哄着,而后见苏澄渝视线无意落在自己身上……
她忙迈步到老太太与苏铭振跟前,缓声道,“老夫人,老爷,哥儿这伤……”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惹了苏铭振怒意更盛,他拍了桌,厉声道,“还不细细说来!若敢隐瞒,即刻拖出去打死!”
苏澄渝这会儿间已是哭得肝肠寸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仿佛随时便要晕过去一般。
乳娘抱着温哥儿跪了地,而后支支吾吾说着,“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敢说……”
赵姨娘听着这话,心中更为确定,她手紧握成拳,似在隐忍。
苏琬颖起身,冷声笑道,“有何不敢,如今老太太老爷都在了,还怕没人给你做主么?”
乳娘听了这话,却如得了旨意一般,说道,她缓缓道,“是姨娘做的。”
“她还说了……不让奴婢说出,不然就将奴婢卖给牙子……”
赵姨娘起身,颤着声道,“我几时这样说了!”
可她的话终究太过苍白无力,若不是她做的,还有谁会如此胆大?
最狠继母心,这一句话便能将她堵的死死的,教她百口莫辩!
苏澄渝应景的,流着泪跪着朝苏铭振身旁而去,“父亲,您可要替弟弟做主啊!母亲走的早,弟弟便要受如此对待,若母亲泉下有知,她该是如何的伤心呐……”
苏铭振被她哭得搅得心烦意乱,旁边的老太太则是黑着脸,冷眼旁观。
“如今还未清楚真相,只怕是下人浑说也不一定!你就知道事情便是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