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已经预备着她的嫁妆,纵使心中不舍,满满的宠溺与疼爱皆化为此刻凝重的心情。
“祖母……”几乎是瞬间,苏琬颖红了眼眶,心中揪着一般的难受。
屋内烛火微晃,香炉檀香悠悠,一室温馨静谧。
“时间过得真快啊。”老太太眼中隐隐有泪,她轻拍着苏琬颖的背,声音带着一丝沧桑,“我的颖姐儿竟然到了嫁人的年纪……”
滚烫的泪顺着眼角流出,老太太忙转过身去,不想被苏琬颖看到。
可她如何会不知自己祖母心中所想,她靠在老太太怀中,撒娇般的道,“祖母,颖儿不嫁人,一直陪着祖母可好?”
老太太听着这稚嫩的话,知道她是哄自己开心,一时心中苦涩不已,因此说话时已然哽咽,“我的颖姐儿这么好,恐别人欺负了去。祖母怎能放心得下呢……”
皇室王府那样的地方,比深宅大院有过之而无不及,纵使荣华富贵,可稍有不慎却是万劫不复。
她如何能放心的下呢?
苏琬颖靠在老太太怀里,温暖而惬意,她脸颊漾起了小小的梨涡,这一世,有人疼爱她到如此,她也该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还在说着什么话,有节奏的抚着她的背,她只觉眼皮愈来愈沉,不一会儿便已经阖了眸,安稳入睡了。
老太太垂眸看着怀中已然睡着的苏琬颖,而后缓缓喃喃自语着,“若有人待你不好了,祖母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替你主持公道……”
她的颖姐儿已经受了太多的委屈,以后得日子里,定是要开开心心的。
烛台上淌着烛泪,红的耀眼,微晃的烛火将老太太的身影拉得极长……
夜深,黑暗笼罩,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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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消天渐暖时,老太太生了一场大病,没来由的,病来如山倒。
不过几日,老太太便苍老不已,面容苍白,艰难的咳嗽着,见众人抹眼泪时,她却恍惚笑道,“我还没见着颖姐儿成婚,如何能放的下心离去?”
太医请了不少,京中有名的郎中也请了一拨又一拨,却也无可奈何,只开了几副无光痛痒的药。
紫苏心中亦是伤怀,从她入府后老太太待她极好,而每日的针灸也确实缓解了老太太的风湿。
老太太年纪大了,不可大怒大悲,上次因着王若琳的事气病,好生将养过来,却终究是治病难除根。
此次又受了风寒,加之常常夜不能寐,心思郁结,那一剂剂的补药吃下去也终是无济于事。
紫苏不断变化着药方,且从开药到煎药皆亲力亲为,从不假手于人。
赵姨娘杏儿守着老太太床前,皆尽心伺候着,苏铭振忙着朝中的事,又担心着老太太的身子,亦每日身心疲惫,看着沧桑了许多。
自老太太病后,苏琬颖几乎一整日皆守着老太太,陪她说话解闷,看着老太太憔悴满是皱纹的眼角,心中异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