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景陶的母亲比睡着的时候气质要清冷一些,淡淡的点了点头,似乎什么都没瞧见,又似乎瞧惯了大风大浪。
除了颜值高,她给楚凉的第一印象反而是素净。一身简洁的职业装,脖子上手腕上甚至连手指上都没有丝毫赘饰,穿着一双布制的平底鞋也是素色的,普普通通又干干净净。
只是那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势,真像一个老干部。
楚凉被其气势所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低眉顺眼的站在一旁听景陶的母亲对景陶交代事情。
“走吧,手术约在明天早上。我开车先送你去住院,到时候心理医生也会来做一次诊断。”
打开车门见两人都没动,看了一眼楚凉:“如果你有人陪床的话,晚上我就回去了。明早再来。”
楚凉脸一红,低着头上车坐到了后排。瞥一眼副驾驶上憋着坏笑的景陶,彻底把他记恨上了。
车子一路向北去了一家环境还不错的国际医院,安保严密,病房宽敞分厅室,给足了富人们的排面和私人空间。
医院里的医生有外国佬也有操着口音的东北大兄弟。会诊的时候各国语言乱飙,给楚凉整的那个懵。
明早景陶要做的皮肤激活再生手术是他们医院的特色项目,楚凉真觉得自己来的太巧,太正确,若是错过了怕是连陪护一晚的机会都没有。
毕竟八国联军都会诊了,他怎么能不担心。
景陶说:“应该是有用的,皮肤会变得比之前还好,因为它很贵,非常贵。”
楚凉:“……”
晚饭后,景陶的主治心理医生就来了,两人在小黑屋也不知做了什么。医生说景陶的情绪并没有之前在电话中说的那样糟糕,还算稳定。继续调动、保持心情的愉悦才是情势转向乐观的关键。
这是近几个月来,楚凉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好好休息,让身体处在一个健康放松的状态,对你的病情也比较有帮助。”
主治医生走后屋里就剩下他们两人了,两人分开这么久,小别胜新婚,光看一眼都能干柴烈火,更别说独处一室了。
只不过楚凉心狠,因为记恨着傍晚停车场的事情,始终保持这一个不冷不热的安全距离,让干柴和烈火都绝了缘。
待景陶硬是把自己的床推过来和楚凉的并在一起了,躺在床上的人却无情的抽开了自己的手:“再动一下就把床分开。”
“碰一下没关系,这里又没有监控。”
“有关系,被看到了怎么办?”
景陶感觉自己特别像一只狗,一只嗷呜嗷呜在床上前爪乱蹦的哈士奇:“深更半夜的怎么看?咱们连灯都没开。”
“那也不行!”楚凉表情严肃,“你到时候出院不还要回家吗,我还得陪你见你爸妈,就这段时间里,咱们必须得表现好一点,不能再让你妈或者你爸,或者什么长辈你的亲朋好友看到了……那什么过于亲密的举动了。”
“认真着点,收敛着点。争取留个好印象。”
这个规矩必须立住了,不然他还有什么老脸?
景陶肩膀不停地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这再一次激怒到了楚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数落他全不留情面:
“干嘛?我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我们分开多久了,你数着多少天没有,你消失多久了?一条消息都没有,人间蒸发直接失联。安乔和成哥去一个送一个,合着你们全都瞒着我一个人?”
“我现在还生着气呢,别以为打打苦情牌就能蒙混过关,我现在清醒的很。你就是故意不和我联系的。人都到了片场也不打电话,手机通了你也不接。你还想干嘛啊?没给你踹床底下就算轻的。”
“真的太久了……现在想想我胸口还疼呢,别跟我说什么西藏没信号,没信号你写信啊!你不识字怎么的?”
“再有下次我也不会找你了,你趁早滚蛋。”
秋后算账虽然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不敢了,不会了,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哪疼我给你揉揉。”景陶孙子一样的点头哈腰,换来的只是对方的后脑勺。只是不管楚凉怎么喷他,景陶都只是“好好好”的赔笑,被鄙视笑的像个傻子也开心,仿佛明天就要开刀动手术的病人不是他。
“睡觉,别惹我了。我可怜你流年不利,体弱多灾,事情就此翻篇,不跟你计较了。”
景陶翻身平躺,仿佛置身云层之上,望见了满天星河。虽然眼睛闭上了,可嘴角一直翘着,脸部的肌肉都酸了。
他说:“舍不得睡,听你说话也行,再一会儿。”
楚凉原本很安静,过了一会儿瞥见景陶手里亮着一抹光,正刷着他今天已经冲上热搜的澄清微博,便伸手拿了过来:
“你想听什么?”
景陶:“没有不接你的电话,之前手机在我妈那呢。你发了这个可就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楚凉“嗯”了一声算作答应,也翻身平躺,露出曲线流畅的下颚线:“其实……我挺后悔接‘盛日韶光’这部戏的。如果不是无法脱身,我也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西藏。”
“你陪了我那么多回,怎么也该我陪护你一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