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阿鸢(1 / 2)

苍栩最终还是被凤鸢给软磨硬泡着留下了。

于是画面就成了不怎么愿意被人碰的凤珩被凤鸢抱着,苍栩走在凤鸢身边,小心翼翼地为一大一小避开人流。

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忽然想,今日便是陪她过了上元又能如何呢?

或许他不会有无数次放任自己的机会的。

凤鸢也是在三人走在一起时,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戏弄师姐那一通,也被自家团子看去了。

她懊悔至极,自己的温柔严师人设这是崩得没边了吧?

但想了想小白团子一直没什么错愕,甚至极为淡定的神情,她又忽然觉得自己可能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崩了人设了,不然小白团子怎么一点都不震惊?

她果然还是更适合当哈士奇,跟温柔端庄完全沾不上边!

算了,哈士奇就哈士奇吧!等以后再挽救自己的人设!

现在开心更重要!

凤鸢非常果断地就抛弃了根本就不存在的担忧,撒开手玩去了!

上元节热闹非常,三人一起逛了些时间,又买了天灯,见着临仙河人多到根本靠近不了,就往人少的京郊寻漓江去了。

比之临仙河,寻漓江热闹,却不会人多到靠近不了。

凤鸢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宣纸和笔墨交给小白团子:“把愿望写在纸上,等会儿我们就把它放到花灯和天灯里。”

“好。”小白团子接过纸笔,毫不避讳地就在凤鸢身边开始写。

凤鸢没有偷窥的意思,便转头看向苍栩:“师姐不写一个愿望吗?”

苍栩本是负手立在两人身侧,闻言,他微垂眸看向凤鸢和她手里的笔墨,而后拒绝道:“不了,你和阿珩写吧。”

他之所求,并非写在天灯和花灯上便可以实现的。

凤鸢会写愿望,也不过是陪着小白团子,应个景而已,她也不相信这些天灯和花灯能实现愿望,毕竟与其说是实现愿望,不如说是寄托愿望。

因此她倒也没勉强苍栩,只是询问之后便重新低下了头,和小白团子一起写出愿望。

小白团子这七个月大约是得了师尊“真传”的节奏,用柔软的毛笔写起字来简直都是神速,不过她低头没多久的时间,他竟然都已经写好了。

“写好了?”凤鸢在小白团子停下笔的时候,看向了他,自然也看见了他白净脸颊上不知道怎么沾染上的一点墨。

“写完了。”小白团子点点头,又看了看凤鸢还握着笔的手,“师尊还没写完吗?”

凤鸢极力绷住脸上的笑,可奈何小白团子的脸实在是太花猫,她险些忍得破功,还是师姐清寒的目光一瞥而来时,她浑身就跟冻住了一样,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苍栩的目光自凤珩染墨的面容上一扫而过,又落到了凤鸢身上,但只略微一顿,见得凤鸢明显是要为凤珩擦拭墨迹的模样,便又挪开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洛阳,眼底尽是灯火的光亮,那灯火耀眼,却映不亮他眼底的寂冷。

凤鸢凝视了苍栩须臾,见得他一身孤寒地立在苍茫天地间,即便映入满城热闹里,也依旧是满身寂寥,心里陡生异样的同时,又因为小白团子还在看着,不得不收回了视线。

她平复了心情,装作不经意地摸小白团子的脸,也为他擦去了墨迹,“阿珩太快了,师父追不上了,所以还要你等等师父!”

说完,得到小白团子的点头后,她就重新落笔了,也一边琢磨着怎么跟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师姐搭话。

不过为了不让小白团子等太久,她虽是想着事情,但落笔却很快,三两下就写完了。

放天灯要等风,现在没有风,于是凤鸢就先陪着小白团子放了花灯,自然也就正好有了借口拉着苍栩一起。

在江边放完花灯,三人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了起风的迹象。

冬日里的风冰寒凛冽,虽然小白团子已经入道了,但凤鸢还是又仔细地为他捋了捋衣着和那顶虎头帽,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开始点燃天灯。

风有些大,凤鸢又没有用灵力的意思,因此即便是和苍栩一起,也是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就在她揽着小白团子,要和师姐一起放天灯时,寒风里忽然吹起了极大的冬雪。这样大的雪来得悄无声息,江边的人群愉悦地欢腾着,险些压下了雪地里的窸窣声。

凤鸢和苍栩却是在同一时间便对上了彼此警惕的目光。

“你先照顾好你自己和阿珩,我去去就来。”苍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冰寒的剑,身形也渐渐隐去,江边却无一人察觉到。

“好。”凤鸢点头,世俗界偶尔会有一些邪祟作乱,大多都不是什么修为高深的邪祟,师姐一人也足够了。

不过想起方才师姐那一身让人压抑的气息,她还是开口嘱咐道,“师姐小心。”

“...嗯。”苍栩身形微微一顿,而后便一身清寒地消散在了皑皑白雪之中。

小白团子看向苍栩消失的方向:“师伯是斩杀邪祟去了吗?”

“对,不过别担心,师伯修为高深,很快就会回来的。”凤鸢重新捧起天灯,“正好有风,我们放天灯吧。”

“好。”小白团子也捧着天灯。

然而风雪太大,陡然抖落的风雪竟是吹灭了燃起的灯火。

凤鸢无语凝噎地看着被吹灭的天灯,又看了看眨巴着眼睛的小白团子,然后笑了笑,揉了揉小白团子的头:“没事,师父再把它点燃就好。”

“嗯。”小白团子点点头,交出了自己手里熄灭的天灯。

点天灯本就是一种寄予了愿望的寄托,若是用了灵力,就少了上元的味道了,因此凤鸢只是一边用手遮挡风雪,一边用手点灯。

凤珩就蹲在凤鸢身侧,专注地凝视着她点灯。

早些时候是没有多少风的,可自夜深以来,风便越发地大了,这次她又点了好些次,要么没有点燃,要么就是点燃后又被吹灭了。

然而她却没有泄气的意思,只是低头专心地点着火。

她点着火,他也就那样专心地看着她。

可忽然之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他负在身后的那只手像是触到什么柔软的一团。

应当是一只毛茸茸的团子,那东西感受到他手间的温度时,甚至亲切地在他手上蹭了蹭,像是在汲取温暖。

凤珩沾染了灯火暖意的眼眸骤然沉了下去,他讨厌一切与自己相似的东西。

这种相似,自然也包括躲在他身后这只毛茸茸的团子。

他负在身后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

忽然之间,一阵凄厉的猫叫声骤然划破天际。

本是在点灯的凤鸢倏然抬起头,“怎么了?”

怎么会有猫叫声?

她的目光逡巡了一周,却又没有看见猫的影子。

凤珩眼里的光明明灭灭,面容上却依旧是满是迷茫,他一边控制住还被他掌控在手里的猫,一边又小心翼翼蜷缩起被猫抓破的手。

他方才应当是把那只猫捏得疼了,它狠狠地抓了他一下。

他茫然地转头看四周:“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有猫叫声。”

凤鸢看着凤珩,微顿片刻,也道:“我也听到了猫叫声,可没看见猫。”

总不能是猫妖吧?

世俗界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不可能会修炼出猫妖,除非是修真界的猫妖窜到了世俗界来。

正在她沉吟间,忽然又听得小白团子“呀”的一声。

便见得本是转过头的小白团子手里竟然抱着一只雪白的小奶猫。

这只小奶猫应当是被人丢弃了或者走丢了,因为它身上的毛虽然很是雪白,可却很是瘦弱,明显看着是好些时日没吃饱了。

“它方才叫好像是被卡在石缝里了才叫的。”小白团子捧着小奶猫,两个都是白白软软的一团。

大的团子还小心翼翼地为小的团子遮挡着风雪,“它好可怜。”

凤鸢看向小奶猫的脚,伸过手去查探了一番,便发现它的脚上虽然没有伤,但的确是有被卡住的痕迹,她放下心:“是很可怜,不过没有阿珩别担心,它没受伤。”

“没受伤吗?”小白团子也放了心,“没受伤就好。”

“嗯,没受伤的。”凤鸢轻抚了小奶猫两下,小奶猫似乎是感受到了她温柔的安抚,竟然毫不认生地蹭了蹭她的手背。

她却是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凤珩,才笑了笑:“好乖。”

凤鸢盯着凤珩手里那只小奶猫时,眉眼都是弯弯的,明显是喜欢极了,凤珩眼中的神色更加沉了下去,但面容上却扬起满是天真的笑,“师尊喜欢它吗?”

“挺喜欢的。”可爱的毛茸茸,谁能不喜欢呢?

“那把它送给师尊!”

童音软糯,凤鸢这才抬眸看向凤珩,便见着自家小白团子抱着奶白的小奶猫递到了她面前,婴儿肥的精致脸颊上尽是天真无邪的笑。

小白团子抱着更小的小白团子,两小只。

凤鸢的心都被萌化了,接过小奶猫的同时,也抱住了小白团子,忍不住狠狠在他脸上啃了两口:“我们阿珩真乖!”

“师尊喜欢就好。”凤珩藏住满手伤痕的同时,回手抱住凤鸢,深不见底的目光却落在那只小奶猫身上,“等我长大后,还要给师尊送更多师尊喜欢的!”

“阿珩都知道孝顺师父了,不过只要是你送给师父的,师父都喜欢。”小徒弟送的,她怎么会不喜欢?

虽然这只小奶猫也许是有主的,但她不忍心在这时候打断阿珩,等明日再说也不迟。

“师尊送给我的,我也都喜欢。”凤珩抱紧凤鸢。

风雪里,两人相依偎着似在取暖,江边已经有人放了河灯和天灯离开了,但很快又有人来了江边。

人来人往间,唯独两人紧紧地相拥着。

风雪更大了,凤鸢抱了凤珩一会儿,便道:“阿珩喜欢就好,不过若是不喜欢,也一定要告诉师尊,知道吗?”

见得小白团子乖巧地点点头,她才又道,“雪有些大了,我们先点天灯吧。”

“好。”凤珩从凤鸢怀里抽身出来,温暖散去,凉意骤然侵袭。

凤鸢把小奶猫放在一边,取出一件衣衫为它披上,又给它取了些吃的出来,这才回首继续点天灯。

风雪极大,凤鸢这次点了好久才点燃,小白团子不像是一般孩子一样会因为等太久而哭闹,她点天灯的时候,他就耐心地蹲在她身边陪着她。

又一阵风起时,两人同时松手间,两盏天灯就顺着风飘向了天幕。

玄墨色的苍穹被千千万万盏寄托着世人愿望的天灯点亮,即便风吹雪打,天灯却依旧飘飘扬扬着向上。

“阿珩许了什么愿望?”凤鸢望着渐渐飘远的天灯,轻声问道。

“想让师尊一直陪着我。”

软糯的男童音自风雪中传来,如呢喃,却又字字清晰。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她呢?

凤鸢忍不住叹息。

天灯飘得更高了,那些寄托了世人愿望的灯火一直燃烧着、飘扬着向上,她却转头看向他,专注地看向他。

她唤:“阿珩。”

远处有烟火嘭然炸开,声响极大,几乎压下了凤鸢的声音,凤珩半是疑惑地看向凤鸢:“师尊唤我吗?”

“嗯。”凤鸢点头。

肆意的雪吹落了在银白枝头积压得很厚的松雪,却没吹落渐飞渐高的天灯,那天灯的光仿佛穿透层层厚雪映照到了凤珩脸上,温暖,却又氤氲着冰雪的冷寒。

她看着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去沧山吗?”

她本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可他一直这样忐忑不安也不是她的本意。

凤鸢虽然没有说是哪一次去沧山,可凤珩却又知道,她是说她去沧山救他的那次。

他摇摇头:“不知道。”

他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沧山,可她没有提及,他也就没问。

但他是疑惑的,甚至是极为想知道的。

因为若是知道了她为什么去沧山,也许就会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好,或许他就能彻底克服自己心里的恐惧,完完全全地相信他了。

可即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知道却又一直不问,但如今她亲自开口了,他却下意识地想逃避的纷乱心绪也足够让他自己明白。

他不是不想问,他只是不敢问。

他怕她不会告诉他,更是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他宁可自己一直龟缩着,忐忑地猜测着,却也不开口,甚至此刻她亲口提及,他还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凤鸢却是不容凤珩逃避地掌控住他,“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凤珩的心高高被提起。

“是。”凤鸢肯定地颔首,“一个故人。”

“是为珺璟?”凤珩不知道这个人姓什么,但他想起了那日里她因为陆时非而动怒了的事。

他从秘境里听她动怒时提及这个人后,就一直很好奇了。

凤鸢虽是有些奇怪凤珩怎么知道秦珺璟的存在,但她又想起,自己偶尔的确会提一句珺璟,阿珩记性好,若是听到后记下了,倒也不奇怪:“是,秦珺璟。”

凤鸢的话斩钉截铁。

她身后是满天炸开的烟火,璀璨夺目,映亮了整个夜幕,亦映亮了她的身影。

温暖的光晕铺在她温婉柔和的面容上,如有华光万丈,可凤珩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最后只余下与烟火霎那辉煌后坠落的无尽灰烬。

秦、珺、璟!

原来是姓秦啊。

他第一次完整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秦珺璟。

分明是因为她的有意保护,他是感受不到风雪的,可又一阵寒风肆意掠过时,他却忽然觉得面容被刮得生疼,连身体都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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