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音一身鹅黄夹棉袄裙端坐在厅堂,时不时望一眼门口,等的时间越长便越发地坐立不安,
一直到外面传进来熟悉的脚步声,南宫海棠身形迈进厅堂里,提着的心方才得以松缓,
不再坐着,姣好的脸带起女子间拉近关系亲密的笑走过去,
“臣女参见公主,不知道府上这么晚才用晌午饭,臣女叨扰了。”
南宫海棠没多看柔音径直走过朝座位走去,随意摆了摆手,“不用,没事,柔音姐姐坐吧。”
南宫海棠一般情况不会莫名其妙给人难堪,尤其是自己还算喜欢的人,
只不过心里记着皇兄的话,再和柔音说话就有些变扭,十分地不自在。
“公主可是心情不佳?臣女说的那家戏楼是京中新开的,戏班是从江南一路唱一路过来,
您之前和臣女提过这戏班臣女就记在心上,一听他们来了京中就来府上,未曾想扰了公主用饭。”
柔音敏锐察觉出南宫海棠地变化,心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也越发地小心柔和,
那日赏菊宴结束后,太妃与王妃再待她的态度明显与先前不同,
言行中句句透着刻意的疏离,这段时日她忙着与云夫人见面,
便一直没能约见公主,是几日不见关系渐淡的原因还是……
听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戏班,
南宫海棠眼睛一亮,很快又把这份欣喜努力克制下,摇摇头,满脸的愁容与难以诉说的委屈,
“不了柔音姐,你是不知道,那次赏菊宴回来后皇兄就训了我一顿,
还有在府里住的那两个嬷嬷,也不知道是不是宫里的那位吩咐,
这段时日对的本公主的管束越来越严,你看看我眼下这些乌青。”
柔音顺着南宫海棠手指的地方看去,果见公主那双漂亮杏眼下有片淡淡的乌青未消。
“本公主已经连续好几日都没睡一个好觉,待会回去用完饭,
不用一会,那两个烦人的嬷嬷又要带着宫里那套繁琐的规矩来找我,
柔音姐实在是不好意思啊,今日不能陪你去让你白跑一趟了。”
看柔音像是信了几分南宫海棠舒了口气,毕竟当初是自己主动去和人套近乎,
现在又要拉开距离撇清关系,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没事的公主,臣女打听了,戏班会在京中停留一阵子才会继续北上,下次再听也一样。”
柔音笑得有些牵强,梅花袖下的手指一点点攥紧,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和云夫人这场策划中,
公主和云集这两颗起到至关重要助力作用的棋子,怎会不按照原先计划好的路走,
难道,
真的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其实柔音此番之所以寻南宫海棠,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进宫而已,
她虽是大臣之女却也不能随意进宫,诚然进宫有旁门左道,可面见帝王却是难之又难,
至于让云集上门提亲,不过是为了应付太后时不时派人来府上,
提点父亲母亲她在赏花宴上,情急之下说的那一桩莫须有的婚事罢了,
云集纨绔之名在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亲事父亲母亲断然不会同意,
云夫人本就有意与她交好,左右这点小事败坏的不是她儿子的名声,自是不会推拒,
只是现在,一切策划都只能止步不前。
柔音从思绪里回笼,标记着兵部尚书府的马车也与身后五王爷府渐行渐远,
缓慢摊开手心,一条白色细长的蠕虫从梅花袖下爬出,还算乖巧地躺在柔音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