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容妤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见着面前男人满脸黑线模样,心下不爽,掌心就这么“呼”的一下拍了上去。
“我又没骂你!夸你身材好而已,你这么凶干嘛?”
“陆容妤。”男人咬着牙,下颚忍怒地绷作一条直线。
“你究竟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女人……砚哥哥来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小醉鬼挺着胸就往人身上撞,脚下一个踉跄,两人齐齐往地上摔了去。
“唔……”
吃痛。
陆容妤迷瞪着眼,两只爪子不安分地四处乱摸,“这地板的好大,不,这地板好硬,不不,这地板好性感……”
孙砚被她压在身下,身上那小醉鬼如此不管不顾地趴着,玲珑的弧度恰好贴在男人炽热的胸口,他几乎能感受到其每一寸曲线……
深如潭水的眸子颜色越来越深,呼吸越来越重。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你——”
话音刚落,便见着身上小醉鬼动作一顿,身子怪异地晃了晃。
男人面色骤变,瞳孔急剧骤缩,在他惊骇的目光中,小醉鬼猛然扒开他胸口衣襟: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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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傍晚,雪势忽然变得急促浩大。
陆家小姐被人从花园雪地里铲出来时,已然冻成了一块冰木头,结满了霜的小脸还一本正经地拧着眉心,保持着方才“月——”得气壮山河的气势。
陆母赶到现场时,发出了正月以来第三声尖叫,人又晕了过去。
陆家郎中也郁闷啊。
原的是知道陆家公子行为不着边,可也未如此频繁地出事儿,怎的这江南的乖巧小姐一回来,这兄妹俩就三天两头地出状况,不是被冰作冰雕,就是被埋进雪地里。
怎的,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这个?
陆容妤醒时已是深夜,静谧的房屋里唯床头一盏结了不少烛泪的灯盏。
她头痛欲裂地揉了揉太阳穴。
采兰听着动静走入屏风,欣喜道,“小姐醒了。”
她从宣窗边的矮桌温罐里端出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搀着床上人坐起。
白瓷汤勺舀起醒酒汤,细心吹了吹,哄道,“小姐喝了这醒酒汤,身子便会好受一些,奴婢准备了蜜饯,等会含一颗嘴巴就不苦了。”
陆容妤顺从地张开嘴,苦涩汤药顺着舌尖淌下,她却是眉头都不皱一下,甚至嫌采兰喂得慢,直接端了过来一口闷下。
她擦了擦嘴角药渍,回味一般地舔了舔嘴唇,“我是何时回来的?”
床头小丫鬟瞠目结舌地盯着手里空药碗,“小、小姐是今儿晚上被人从花园雪堆里挖出来的,刚挖出来时嘴唇都冻紫了呢……小姐不是和公子一同去参谋茶楼了吗,怎的会如此狼狈地回来?”
陆容妤困惑头痛地拧着眉心,自己也不如何清楚,只记得喝醉之后似乎和孙砚说了什么话,之后男人便臭了张脸,一副想杀了她的模样。
完犊子。该不会是把想嫖他身子的愿望给说漏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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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半日,这会醒了便没有睡意了,陆容妤披上厚厚的裘皮,扶着床边木栏身形不稳地走去宣窗边的软榻上。
采兰替她倒了杯清桂茶,巧声报起今日去茶楼督工时的进展。
“今日孙公子派去修葺茶楼的人到了,这两日忙活着,估摸再两日,茶楼便焕然一新了。对了,早时小姐让我寻的画师,奴婢已经寻好了,小姐何时需要都可。”
这夜的雪下得浩大,似乎想将今年份的寒冷都全部洒下。屋子里点了上好木炭,一室温暖,恍然如春。
窗前少女灵眸微动,提笔在浅黄纸页时落下娟秀小字。
——寒夜不知春。
写完,她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画师?”
“是啊。不是小姐说的,叫画师画了咱们家公子和孙公子的画像挂到茶楼之中镇宅吗?”
“是,是!”
陆容妤这才想起自己早时的吩咐,连连点头。镇宅是假,出卖他们的美色收割富婆钱包才是真。
叩叩……
窗外忽然响起指节敲墙声,屋中二人对视一眼,皆面露不解。
这么晚了,谁来?
采兰执起窗棂木棍,警惕地推开一条小窗户缝,眼睛窗外一瞄:
“汪福?怎么是你?!”
陆容妤也有些意外,放了笔探身出窗外,“是哥哥怎么了?”
“小姐,您快去救救公子吧,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