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瞎胡闹,也不要命。”肖鸣夜平淡的说道。
义叔被他气的没脾气,自己缓了一会把火气压下去,语重心长的说:“不能图一时新鲜,你别看秋儿单纯,他其实是个执拗的人,他现在全部的心意都放在你身上,以后真要走到哪一步......你让他咋办?他这一辈子都毁了!”
肖鸣夜笑了笑,眼神坚毅,“义叔,你放心,我不是图新鲜,他也不是,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到老,到死,就算真的被人发现举报了,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他受一点苦。”
义叔控制不住的冷笑一声,“一辈子?你一个二十出头的人说什么一辈子!你肖鸣夜有本事,我信!你能保护他,我也信!但是这......这是违反人伦道德的事儿......”
可能是觉得这话说的太狠了,义叔有点说不下去,想了想,继续说:“你能做自己的主,可以一辈子不结婚,他呢?他父母那么大的期盼,他该多为难?你们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他一直在袒护钟意秋,肖鸣夜心里其实很欣慰,义叔骂的越狠,越暴露他内心对钟意秋的心疼,肖鸣夜也越来越紧张。
“就当我是个自私的人吧。”肖鸣夜无奈的苦笑,“没有他,我活不了,一天都活不了。”
义叔心里震动,这种话不该从肖鸣夜嘴里说出来,肖二哥早已成了一个符号,他是强悍的,无所畏惧的,从小到大可谓是披荆斩棘,吃再大的苦都没有屈服过,如今却说因为一个人,自己活不下去......
这一刻的肖鸣夜是脆弱的,却让义叔明白了,自己说再多都没用了,不可能有什么因素让他放弃,让他们分开。
快到中午了,义叔也没心情去学校,两人走着去村里买肉。
出了后院,先检查了一遍烤烟炉,过两天就要准备烤烟叶了。
从肖鸣夜说了那句话后,义叔就一直沉默,他腿走路不方便,心里又乱,加上下过雨路上全是泥坑,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的非常慢。
肖鸣夜默默的跟在后面,他一步能抵义叔两步,现在只能半步半步的走。
快到村口时,肖鸣夜突然说:“义叔,秋儿很在乎你,他怕你会生气......”
“废话!我当然生气。”义叔没好气的说。
“比起生气,他更怕你会对他失望,会厌恶他......”
“你到底想说啥?”义叔站住脚,转身逼问道。
“你可以生气,可以骂他,但别不理他。”肖鸣夜平静的说。
义叔简直觉得自己是遭了报应,才遇上这两个倒霉孩子,懒得再理他,心累的摆摆手往前走。
中午做了红烧肉,炒了溜肥肠,钟意秋在院门口就闻见香味了,却有点不敢进去,探头往里面观察形势。
“你撅着屁股干啥!找踹啊!”王文俊在后面骂。
钟意秋忙站直了身体,对他摆出一个请进的姿势,谄媚的笑道:“您里面请——”
王文俊战斗了一上午,气还没消,像一个行走的□□桶,没人敢靠近他。
“义叔——”王文俊站在外面扯着嗓子喊,“钟意秋在这里偷偷摸摸的,你快来看他想干啥,他肯定犯错误了——”
钟意秋:“......”
义叔走过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俩两眼,心里无奈的感叹:不是俩倒霉孩子,是三个......
“进来吃饭。”义叔甩下一句话就走了。
吃饭时,钟意秋偷偷观察义叔的脸色,好像没有生气,只是眉头一直不舒展,一副劳心伤神的样子。
他想赶紧去问肖鸣夜,到底是怎么说的,心里急匆匆的,一桌子的美味都没尝出香味。
吃完饭义叔就去午休了,肖鸣夜在厨房洗碗,钟意秋偷偷溜进去。
“你怎么跟义叔说的,他还怀疑我们吗?”钟意秋悄悄的问。
“不怀疑了。”
“真的!”钟意秋眉开眼笑,兴奋的拍了一下他肩膀,夸奖道:“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说的?”
肖鸣夜把碗筷放好,舀水洗干净手,回头淡定的说:“他不怀疑了,他是肯定了。”
钟意秋:“!!!!!!”
“我和义叔坦白了。”
钟意秋:“!!!!!!”
“小夜——”
外面有人在叫,肖鸣夜探头看出去,袁宝昌勾着腰背,在院儿门口小心翼翼的叫。
肖鸣夜出去,他也不往这边走,神情慌张的招手。
“你去吧。”钟意秋终于镇定下来,既然已经是事实了就只能接受,他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肖鸣夜担心的看他,脚下不动。
“去吧,他好像有急事,我没关系,我去找义叔。”钟意秋挤出个笑容说。
“先别去,好好睡一会。”
“好,我听你的,赶紧去。”
肖鸣夜跟着袁宝昌出去了,钟意秋自己在厨房呆站了十几分钟,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他身体非常疲惫非常困,但是脑子里却像是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生出各种想法和假设。
最后他还是没有听话,朝义叔房间走去。
“杵在门口干啥?”
义叔躺在凉床上,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手里却仍在摇着蒲扇,见钟意秋在门口站了好大一会儿却不进来,不得不没好气的问。
钟意秋磨磨蹭蹭的走进去,还顺手关了门,站在床前低头不语。
“干啥!我还没死呢!”义叔一见他就想骂。
“义叔......你生气了?”钟意秋小心的问。
于是,义叔就更生气了,一翻身坐起来,拿扇子在他腿上狠拍两下,红着眼睛问,“你想清楚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钟意秋一看他这样,心疼的难受,蹲下来抓住义叔手掌,肯定道,“义叔,我想的很清楚,而且根本就不用想,我爱他,我控制不住自己,既然他也爱我,就更没必要控制了,我必须跟他在一起,不然接下来的一辈子没有活着的意义。”
义叔长叹一口气,重重的躺下去。
年轻时的感情总是这样极端吧,没来谁就不能活,没了谁就没有意义,可是人生那么长,意外那么多,到最后是不是终究会明白,这世界没有谁都一样活。
钟意秋心痛难忍,哽咽道,“义叔,对不起......”
义叔挣开被他抓紧的手,放在他头顶慢慢的揉,“秋儿,你可以做任何解释,唯一不用说的就是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没有错。”
钟意秋终于忍受不住,伏在他手臂上流下热泪。
这句话对他来说太重要了,他和肖鸣夜的感情从来就不是苟且,他们的爱和其他千万种爱都一样,是平凡而又圣洁的。
肖鸣夜进屋时就看见这一大一小抱在一起哭......
义叔忙推开钟意秋,背过身扯起枕巾擦眼角。
“怎么了?”钟意秋见他神色有些不对。
“明天先不带六子去医院。”肖鸣夜说。
钟意秋揉了揉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去医院去干嘛?”
肖鸣夜坐在凳子上,伸长腿放松,脸上有些恼怒,“去医院,但不带六子。”
“那去医院干嘛?”钟意秋担心的问。
“带袁玉兰去。”
钟意秋惊的不再敢问,义叔腾的坐起来,“咋了?玉兰病了?”
“怀孕了。”肖鸣夜冷冷的说。
.......
钟意秋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来,现在他也不忌讳了,手放在他胳膊上轻声问,“她不打算生孩子吗?是谁的?胡宴朋?”
“嗯。”
义叔从床上下来,鞋子都顾不上穿,站起来烦躁的拍额头,“你家里咋说?都已经订婚了,既然怀孕了,结婚不就行了?”
“胡宴朋不愿意。”肖鸣夜不带情绪的答道。
“狗日的!”义叔怒骂。
钟意秋有些无所适从,他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出来,脑子昏昏沉沉的抻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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