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一遍。”
温玺尘开口,陈卿念浑身一寒,温玺尘哪里用此种语气对她说过话?显然是生气了。
“好好好,温二哥,我再说一遍......”
“我妻何时成了他人妇?”
虽说事实的确如此,陈卿念却还是羞红了脸。
当时他们还未拜堂成亲,只有婚约,双方呼称亲家,可他未曾这样叫过她,她也未曾叫过他夫君呀......
那男子冷笑一声:“你妻子?”他把另一只手里的刀抡了半圈扛到肩上:“那我也说普天下的美人儿都是我妻子行不行啊?”
陈卿念从温玺尘身后探出头:“当然不行!”
说完又后悔了,人家说的普天下的美人儿,陈卿念也把自己算在普天下的美人儿之列了,脸颊更添了一抹红色了。
“她是我妻,自然不行。”
那男子活了活手腕:“他给你掀过盖头啦?”
陈卿念轻轻摇头。
“他没给你掀过盖头,那你算他什么妻?光天化日强人媳妇,”那男子刀尖指向温玺尘,又移向陈卿念:“你们二人狼狈为奸,是要私通逃跑吧?”
听到如此不堪入耳之语,温玺尘眉峰皱起,胳膊往后边抬了抬护住陈卿念。
“你说说你,也算是一表人才,怎么偏偏对有夫之妻有念想呢?”
说着还提了提温玺尘的领子。
“还有你,小妹,这掌柜赚得不多,可你既然跟了他,你就得善始善终啊,且不说今日我若收不上来账,把他一刀抹了你得给他守墓不说,这他还活着呢,你怎么就,就......”这男子单拳击掌,啧啧两声:“还真是世风日下啊。”
这人在说什么啊?
说得陈卿念一头雾水,这人在教训她和温玺尘吗?
温玺尘......看上去脸色确实不太好。
“念念,你先上马车。”
温玺尘侧头小声对陈卿念说,丫头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小四才从马车上跳下来,正往里走。
“那你......”
“听话。”
陈卿念转身跑出去。
“给我拦住她!”
“我看谁敢。”温玺尘像是嘴里含了冰块,说出来的话都让人感受到了寒意,挡在门前,让陈卿念跑了出去。
丫头见陈卿念慌张跑了出来,马上关切道:“二小姐怎么了这是?”
“丫头,快上车。”
丫头把满满两手的零嘴放在车上,从马车上拿出垫脚凳,先扶着陈卿念上了马车,自己也跟着上了车。
陈卿念掀开帘子看过去,那个拿着大刀的男子转过身去拎起掌柜的领子,在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一刀差点砍下去,陈卿念马上放下帘子闭上了眼。
片刻之后,陈卿念又把帘子打开,发现掌柜的首级还安安稳稳在脖子上,温玺尘伸手拦住了那一刀。
那大刀男子放开握着掌柜衣襟的手,掌柜马上消失在陈卿念的视线里,该是吓得腿软了站不住了。
她看到温玺尘和那人说了些什么,那人竟向温玺尘行了个礼,温玺尘回礼,之后就带着小四出来了。
他们继续赶路。
后来她在西北也见过那大刀男子的,但那些记忆很模糊了,陈卿念不记得了。
走神之间,小虎已经飞到书柜上去了。
伸着两只小短腿在书架上走来走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上去的。
陈卿念走到书柜前,结果小虎直接飞走了,飞到了瓷缸缸沿上。
她就跟着小虎走,走到瓷缸旁边,小虎又飞到了桌子上。
“小虎,你以后就叫小虎了。”
小虎当然不会回话,又在桌子上走了几步飞到窗边。
“这个是小八,”陈卿念看着小虎指着缸里的小王八:“是只小王八。”
陈卿念说完这两句话自己失笑,怎么,重生回三五,便真把自己当成了十五岁的小姑娘?
瞧瞧她,方才都讲了些什么话。
小虎站在窗边的高桌上,陈卿念看着小虎,却看到小虎后面的窗外有个黑影过去,陈卿念顿时没了笑意,心提到嗓子眼儿。
是谁?
现在开窗户,这鸟定会跑出去,且不知道窗外是什么人,妄自去看怕是不安全。
可若那人跑到家里别处怎么办?
小虎也被那黑影吓了一跳,张开翅膀飞到笼子前,想吃谷子可奈何喙太短了够不着。
陈卿念把笼门微微打开,小虎跳进去吃了几粒谷子,再想出去的时候发现唯一的出路已然不见。
此刻,门外敲门声响起。
不是她爹,不是她娘,不是她姐。
他们三个敲门的节奏都和这个人不同。
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