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信,温玺尘在袖间藏好。
陈卿念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封信,直到那封信消失在温玺尘的袖管。
近来丝毫没有头绪,那些信件里也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想感叹一句线索就这么断了,可是貌似本来就没有过什么线索。
阮向只来过那一次,温玺尘也什么都不说。
她连她姐前世如何去的南方都不知道。
更不知她姐是如何身死江南的了。
现在唯一不解的就是,那日藏在灌木丛后的,是谁?
只看到了衣角,觉得眼熟。
前几封信,全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家事。
昨日陈卿念软磨硬泡了一天,才解了她爹给她下的禁足令。
禁足解是解了,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家里待久了闷,又觉得出门处处是危险。
重来一世,是小心谨慎了许多不错,可总觉得不如以前大胆了。
方才听温玺尘说他爹要出远门,长时间不能来信,陈卿念推测那这封信中定有些东西。
得要过来看看。
“念念,送温公子出门。”
“好嘞。”
正和她意。
“陈二小姐就只是送我?”
那声应答可是洋溢着喜悦之情,按理说,念念现在对他的态度,送他不该有这语气。
本以为只送他到书房门口,陈卿念却把他一直送出了门。
“既然知道,拿来吧。”
陈卿念把手摊在温玺尘面前,手指挨个翘起,活泼可爱。
“别看了,没什么的,”温玺尘看着天空没看陈卿念:“私看他人信件,窃以为不佳。”
陈卿念被这句以为不佳气笑了:“你怎知信中没什么?”
简直可笑!
不久之前是谁和她做了个交易来着!
“前几封信我细细研读了,实在没什么。”
初来乍到之人,和人拉些家常更易拉近距离。
之前倒是他们想的太复杂了。
“不是说你能看出来个中蹊跷?”
温玺尘摇摇头:“不过是唠些家常罢了。”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那为何不见面交谈?来家中饮酒作乐,岂不更美?”
“家父初来乍到,倘若每日都到你家府上,让别家人如何想?”
陈家算是静安城的大商户之一,如若温远常来,会有人说闲话的。
见陈卿念眸上蒙上一层失落灰心,温玺尘忍不住追问一句:“你看这些,到底是要做什么?”
“温二公子还不是,还不是一样。”
还不是也偷看了信件。
想起上次温玺尘说是为了自己挚爱之人,他又说他挚爱之人是自己,陈卿念话有停顿。
“我说了,我是为了护你周全。”话里的坦然之意尽显。
“你做了些什么,可护我周全?”
“还请陈二小姐相信温某。”
“可你什么都不和我说,我拿什么信你。”
前世是这样。
这一世也是这样。
什么都不告诉她,这一世话多了些,可全是些不着边际的,亦或是花言巧语。
陈卿念的情绪有些失控。
这语气温玺尘太熟悉了。
前世带陈卿念逃命那日,她乏力的双眼半开半合,说了这句话。
那是温玺尘第一次在陈卿念身上觉出无助与绝望。
是因自己而起的。
陈卿念这句话说出,温玺尘直接怔住。
心里的某个猜想又被无限放大。
“你看,你又不说话了。”
陈卿念无力地转身。
突然手腕一紧。
回头一看,温玺尘的手又握在自己腕间。
“放手。”
“陈二小姐这是不愿信我?”
收到的是陈卿念的一记白眼。
陈卿念挣了挣手,白皙的皮肤已经有了些红色。
没多在意两人的手腕和手心已经出汗,陈卿念什么都没说。
察觉了自己力气有些大,温玺尘放轻了些,借力把陈卿念拉过来转了个弯,全然忘记了这是谁家的府邸。
本是不想的,许是顺势,这样一来陈卿念被温玺尘半拥入怀中,鼻尖碰上了温玺尘的肩膀。
也是意外,没想到会如此,温玺尘还没反应过来,怀里的人一拳凿上自己的下颚。
温玺尘的头被打得仰过去。
这一拳带着些怒气,却也秀气得很。
温玺尘并不生气,只暗自为自己的舌头庆幸,幸好方才没有说话。
“你到底要做什么?”陈卿念咬着牙问。
“你要查的事,我来查。”
那些明枪暗箭,我来挡。
方才手握在陈卿念腕间,手指顺势搭在陈卿念的脉上。
他问出那话之后,陈卿念的心跳加速了。
再加上她一言不发的反应。
差不多了。
他的念念,也重生了。
只是不知道是从哪个节点,是这一世从头来过还是成长途中获得重生。
不过,看陈卿念对他的态度,更像是后者。
想必是在他到来之前发生的。
或许是因为前一世念念先他一步走了,所以重生也早了些。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大概念念,是想查清楚当年她姐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