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峤神情无波,稍作停顿,“如果有人要干涉,乱臣贼子,除之后快,最多是在给皇上的战报上多添一笔。”
沈倾抬眸看了他一眼,燕云峤身上的血腥味沐浴过后似乎还未退散,“赵定带着兵还在城外门口,你小心行事,如果举兵,就你带回来的几个人,斗不过城里的守卫。”
燕云峤不解:“城中守卫打的过我几百精兵?”
沈倾看向他,“他们能把官道上的真守卫都关押进安停处,抹为流民,你认为会是普通的兵力吗?”
俊朗眉目微微收紧,“他们为什么不让赵定入城,动作未免太大。”
“四千个带了武器的精兵,城中无处安置,大举入城也会引得百姓惊慌。”沈倾道,“方知府的说辞如此。你是皇上指定的人,赵定不是。”
燕云峤:“方临瑞也不怕我参他一本。”
沈倾却道,“你夜里入城,有没有觉得奇怪。”
“嗯?”
燕云峤一路都奔着心中所想所念赶路,并没有多加在意,此时沉目细想,“深夜街巷无人,百姓纷纷闭户,倒也说的通。”
沈倾指尖微动,搁下笔将写好的书信晾在一旁,缓言,“寻常人家,你们这么大肆在城里走动,惊动不了人,怎么也会惊动些鸡犬,你不觉得,这淮州城里太安静了吗?”
燕云峤浑身一震,喉结滚动,“我出去看看,先把先生送走,然后再去跟赵定汇合。”
沈倾上前按住他的肩,“既来之,则安之。进来容易出去难。”
“那都是天召活生生的老百姓!”
“嘘······”
沈倾坐在床榻边缘,压低声线,“这不是个安全的地方,说话小心一点。”
燕云峤捏紧拳头,刚长好的伤疤就裂开来,“我不该让先生跟我一起南下。”
“总是有料不到的事情。”
沈倾将他的伤口缠上,还是手脚不利索的缠的歪歪扭扭,“不必为我忧心,该做什么就去做,方临瑞不敢把我怎么样。”
燕云峤道,“他都敢把刀对着老百姓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听先生的话了。”
沈倾摸了摸他的脸,“先睡一会儿,睡醒了,怎么想的,就怎么去做,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他虽勾结燎南,能与你的手下将士为敌,但却也不敢对你起杀心,保不齐还等着拿你去讨赏,你不会有事,我就不会有事,我信你,你也要信我。”
燕云峤抿唇上前,歪着身子去够沈倾的腰抱在怀里,埋在胸口上定定道,“先生一定要等我。”
“我等你。”
沈倾低下头亲了亲燕云峤的脸,“等你凯旋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