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峤再不能无动于衷,沉默半晌,“剩下的人,严加看管,日夜不离人。”
这是方临瑞的府邸,刚打开暗室,人就死了,燕云峤能用军法堵住悠悠之口,但是却遮挡不了脚底下这个入口。
他下意识觉得,这里面不管好坏,一定有跟沈倾有关系的东西,一个人,不能够在战乱里就这么凭空消失。
活要见人,死也有尸。
燕云峤避开陈奉礼的手,按在桌子上撑住身体,“我亲自下去。”
“陈左将。”
燕云峤抬眼沉道,“先不要声张。”
陈奉礼连连摇头,“这不行,方临瑞这番动作肯定是为了保全他人,他这府里不安全,这下面说不定大有文章。”
说罢还欲转身在门口再大张旗鼓叫上几十个人,“等会儿,我多叫点人下去。”
燕云峤眸光深邃冰冷,弯下腰,将腿上包扎的地方紧了紧,“你不怕死那就跟我一起下去,但是这件事,不能声张。”
陈奉礼左右合计了一下,燕云峤已经歪着身子下去了一大半,随手就拿上燕云峤放在房里的长-枪跟着下去了,走在身后还不死心的喊。
“燕将军,你听我一句,这方临瑞肯定不是省油的灯,你等我再叫点人。”
燕云峤呼吸变沉,回头一把夺了自己的长-枪,刀尖划破暗室里的寂静尘埃,斩断的箭矢零零落落掉在地上。
“算我以权谋私,你虽是中南大军,但此次南下还是我说了算。”
燕云峤的眸光在黑暗里凝神变暗,“你要一起走,就别再声张,就当······程我一个人情。”
陈奉礼一向看不懂人脸色,人情交往间也没有个细腻心思,此时顿了顿,就道,“行,这回听你的,但你容我去拿个武器。等我啊,等着我。”
方方正正的一条道直通到底,燕云峤过了一会儿才适应黑暗,借着入口处的光往里走,石壁平整,除了进来时候的机关放箭,路上倒也没有别的什么。
直到最后一步跨进去,阔然开朗。
里面跟地上的格局差不多,不过是个住人的地方,只是灯火灰暗,燕云峤一路沿着那恍惚灯火走过去,脚下踢到什么东西,清脆的声响滚了很远。
陈奉礼这时刚好在后面举着火把钻了进来,“燕将军说好了怎么不等我,万一出个什么·······”
“啊————!”
猛地一阵粗声尖叫差点把燕云峤喊得站不住,火光照亮了这间屋子,那个被踢的滚动的东西,撞在墙上又滚回了燕云峤脚下。
可能是心理原因,陈奉礼觉得这间暗室的墙上都渗着血,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燕云峤就先一步杵着长-枪往里挪动。
火光照着那张脸,陈奉礼感觉燕云峤不止没有惧色,面容坚毅,甚至还有一股······有目的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