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是非(1 / 2)

受难之际的关怀是真,毫不犹豫的出身相助是真,心疼担忧是真,怀里的温度也是真。

同样的,出乎意料也是真,重重隐瞒也是真,神思无措也是真。

手下的人拿这凶险的刺客并无大意,他们眼里的燕将军因为亲手擒拿凶手受了伤,燕云峤的作风,没有人会对他有过多的怀疑。

沈倾手里的伞还抵着他的胸口,黑暗里没看清楚的凶器,这会儿他看清楚了,哪里有什么不得了的武器,不过是他先生用过的伞。

“将军,你没事吧?”

何稚先跑了过来,见两人的姿势,快了一步上前拉着燕云峤起来。

“别动!”

一旁的人长刀上前,纷纷对着还撑在地上的沈倾,围了一圈儿压制住。

燕云峤隔着人和寒森森的兵器看着沈倾,先生看上去手无寸铁,穿着夜行衣也还是没带一点匪气,拿下了遮脸的面罩不过冷淡模样,还看不出什么需要重兵把守的威胁。

他这人,不笑的时候本身就给人一股极强的距离感,现在一看,更添了几分。

旁的人都警惕万分,他却一点儿也提不起害怕的心,他怕先生自己伤了,痛了,还想将先生抱起来,但碍于身份,只能押着他手臂一般将沈倾从地上提起来,交到何稚的手里。

“......先带走,找两个人看着。”

“是!”

众目睽睽之下,燕云峤目光狠狠从沈倾身上撕下来,沉声道,“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动。”

“属下明白。”

何稚机灵着,很快察觉了点不对的地方,加之沈倾的脸,虽在暗处,总归还是有些熟悉的感觉。

燕云峤不能直接把沈倾交到刑部的人手里,又不能当场将人放走,只眼看着何稚当场给他拷上了脚链和手链先关押在府衙里。

直到人走了,燕云峤才摸了一把自己肩头,湿呼呼的有些粘腻。

玄色的衣服外罩着软甲,肩上的部位刚好空出,挨了一下其实没觉得疼,现在看了眼沾满献血的手掌,才知道伤口不小,也没人看的出来,他打算回去自己处理一下。

沈倾拿着的东西被卸下来,燕云峤都收了下来,一手拿着伞,另一手在刚刚二人滚落的地方捡起个微微发亮的东西放进自己怀里。

庄亲王府的官印被一个属下眼尖手快的从燕云峤身后捡起来,兴奋举起来喊道,“将军,人赃俱获!”

燕云峤原本转身正想上马,手里握着的纸伞一把捏紧,低沉着声音道了句,“......滚。”

人被送走,燕云峤在身后并没有跟上去,他应当立刻回禀皇上,可能已经不需要他来回禀了,刚刚队里的人,并不全是他的亲兵,还有皇上派来监督等着回信的。

天快要亮了,外面守城的将士不知道今天又要经受什么,燎南会不会还有后手来突然进攻,或者偷袭,还是用上更好的兵器。赵定比他年纪要大得多,应当是靠的住的。

几番事情撞在一起,他还没有想出来怎么跟皇上交代,虽然已经有了所谓的“人赃俱获”,还是让人接着搜查,自己却先回了一趟府上。

自己怀里时他藏好了先帝御赐给庄亲王的玉佩,这东西能定了沈倾的死罪,可是也有别人发现沈倾身上掉出来的官印。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将局面敲定。

他可以让捡到官印的一个人永远的闭上嘴,却不能连着今晚出行的人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这里面还有皇上的人,不会有个罢休的时候,只怕动静大了,什么也保不住。

藏起来他还能说是抓错了人,人赃俱获呢?

他又要怎么办?

天青色的油纸伞被捏皱了些,放在镇安府他自己的书房里,下面压着大旗的地图。

前阵子他偶尔还能有回府的时候,同赵定一同商议守城和局势,这地图上的每一处山脉轮廓都快熟记于心。

眼下内忧外患,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来拖延,最多明天午时之前,就必须要将沈倾交给刑部的人了,庄亲王没了,多少人会恨不得将沈倾千刀万剐,就算是皇上自己,也只有有一道死罪给他。

屋外晨光熹微,连灯也没掌,燕云峤一个人坐在书房里,从月色坐到了日升。

那伞只短暂望一眼,他就能想起来,这伞他的先生冬日大雪里撑过,他曾经还想挤进底下分来一半,却被沈倾随手弃置在金玉满楼的大门口。

原来从那个时候起,这个东西就已经有了别的意思。

也能是传递消息的工具,一些符号,或者上面写了些什么,什么样的法子都好,但是没有一个是跟他有关系的。

能这么快的就从细碎漫长的过去里抽-出来这一小截的片段,全都要归功于燕云峤反反复复的自我排查和弥足珍惜的回忆。

他温习过无数次跟沈倾相处的片段,这回抽-出来一小节,还好只是一小节。

那时候先生,说什么来着。

“那先生就委屈一下,陪你一道冷。”

长街白雪,岁月静好,他们的脚印,两双,一对,挨着紧紧地,深深浅浅一步步排开往家中走。

那天沈倾答应过他,一起走这人间。

如今人间也变了样子,硝烟弥漫,南方战事未平。

.......

肩上的伤口有府上请了大夫回来给他包扎,之前一次受伤还是先生给他包扎的,包的很难看,还算是结实,府上请来的大夫手艺比沈倾要好上太多了,细致的替燕云峤清除了疮口,再敷上药,服帖的包裹上。

他虽然默不作声,定定的坐了两三个时辰,最终还是换上了干净的衣物,重新穿上软甲出了府。

出府之前叫了从定国府里一直跟着他到了镇安府的陈管家,低声嘱咐了几句。

只要脑子里稍微的空上一点,他心里就能想到沈倾,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沈倾。

沈倾在金玉满楼里被萧磷非礼过,甚至想要强占,如果不是自己那天去的及时,换做是别人,他可以将人折腾到生不如死,但萧磷是庄亲王,他不能。

现在沈倾就亲自动了手,他几乎能认定萧磷的死同沈傾有关,想到这里又觉得不对,沈倾,怎么会杀人呢。

他四体不勤,一点小活儿都干不了,连他的枪都提不动,就连刚刚他身上也连把武器都没有。

一环套一环,他从来没去想过他的先生手上会沾上血,也不信能沾上。

沈倾如果会武功,那一定也是极好看的,但是沈倾不会。

也曾经说过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帮不上忙。难道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杀了庄亲王萧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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