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清脆的嗓音刚好打破了燕云峤的思虑,他洗净了双手,从隔壁房间里抱走了被褥出来,刚踏出来出了门就看见一身绿色衣裳的姑娘推开院门跑进来。
走近了才看到,虽然大概是个丫鬟,穿的却很是讲究,一点不输给大旗城里那些富庶人家的女儿。
最重要的是,这个姑娘,他见过。
并且,没有很好的印象。
“君上该喝药了。君上!”
清荷手里提着一个双层的食盒,回过身看见了燕云峤,灵动的身形当下一愣。
不过很快就压下来心中疑惑,两人相对,清荷只规矩问了声,“燕将军,君上在吗?”
燕云峤看向她手里的食盒,点点头,“给我吧,我来。”
提着食盒的手下意识往后藏了藏,清荷连脸上都挂上防备的神色,连连摇头,“这药要亲手交到君上手里,不可假手他人。”
燕云峤没有多言其他,一手还抱着被褥立在门前不让。
“他在房里等着我,我端给他。”
“我不信你。”清荷直道,垫着脚就朝里屋大声喊,“君上!”
“进来吧。”
燕云峤伸出去的手还未放下,沈倾就在里屋应了一声。
清荷提起裙摆进去,路过燕云峤时还警惕看了眼。
进屋之后先是向沈倾完整的福身行了礼,然后才将食盒放在桌上。
手脚伶俐的把茶杯都推开,将食盒打开,里面只放了一碗汤药,下层放着发热的炭石暖着。
她小心翼翼的将汤药端了出来,嘴里一刻不停的念叨着,“君上身子还没好,怎么能喝酒呢。院子里的酒是谁拿来的,回头我打断他的手,谋害君上,小命不想要了!”
哪里还有半分当初在凌香楼做花楼女子的样子。
这话当下说着并无他人在场了,房间里就三个人,燕云峤跟进去一听着心里更酸了,再被清荷埋怨记恨般的眼神一瞟,心上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早早的猜到了清荷姑娘跟沈倾的交情不浅,从未想到是这般的不浅。
如果是这样,那这姑娘,该跟了沈倾很多年了,比自己要知道的多很多,很多。刚刚他还拦在屋外不让旁人进来,一下自己就成了那个局外人。
“我扶您起来。”清荷端着汤药自然而然的坐在榻边,极为熟练的伸手去扶起沈倾,分外担忧,嘴里时时刻刻嘱咐着。
“君上慢点,小心伤口。”
沈倾刚撑着床榻微微抬身,披风滑落,光裸的肩头锁骨就露出来,清荷手中一晃,端着的汤药差点洒出去,在沈倾身后蹙眉,转头向身后跟来的燕云峤狠狠瞪了一眼。
“别动。”
燕云峤上前按住滑落的领口,眼里直看着沈倾,“我来吧。”
“清荷是我的人,无妨。”
沈倾只当燕云峤是记着他刚刚不能声张的吩咐,才解释了一句,这话一出来,燕云峤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神也发愣了会儿。
清荷伶俐,已经猜到几分,将汤药顺手递给了燕云峤,燕云峤也就在一旁接过来了。
趁他走神这会儿,已经将披风拉开,沈倾胸前包扎的布上已经有一点的血迹渗出,当着自己君上的面,姑娘家的脸色也没遮掩住,直接冷下来脸。
轻轻拆开绑带,清理疮口,从怀里拿出来伤药,涂抹,再从食盒最底下里拿出来藏好的布条包裹,最后给沈倾穿好了衣衫,腰带系的妥帖,手脚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