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深渊(2 / 2)

燕云峤拉起来衣袖露出来手腕给他看,疑惑道,“铁索在腕上的伤也不觉得痛,你给我一刀,我可能都不知道会流血疼痛。”

沈倾静下来的一双温润眼眸都在听到这话时睁大了。

心中预备好的答案没有用上,反而是听到了他意料之外的,而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燕云峤上前双手撑在书案上,眼里尽是柔情,“虽然梦里很好,先生跟我一直在一起,常常都不愿醒来,但还是觉得奇怪。”

“焚厄乱人神志,我确实一靠近先生,就十分想念,什么事情都想对你做,怎么也不够。”

沈倾蹙眉别开脸,对燕云峤的放肆话不忍心去听去看一样,下意识收起来放桌案上的那只手,想离他远一点,燕云峤温热的掌心刚好按下来,逃脱不得。

“但是这跟我总是睡不醒有什么关系?”他发问,“是不是有人给我下药了,先生,你的身边,是不是出了叛徒。”

“绝不可能。”沈倾道。

燕云峤:“你怎么知道?”

沈倾不答,反而问他,“那都是之前的事情了,你现在总是好了。”

燕云峤摇摇头,“就是因为最近那种感觉又回来,所以我才奇怪。先生应该知道,我每天都早起练枪,不会有一丝懈怠,最近这些天,我常常不分时候,有时候到第二天,第三天的时候才会醒过来。”

“那是我做的。”

沈倾直接认下来,“我怕你在沈苑里不消停,跑出来惹是生非,所以叫人在我登基大典之前给你下了点助眠的药。”

燕云峤有些不解,低下头去看自己覆盖在沈倾手背上的手,那些淤青露出来一半,顺手在一旁拿了根毛笔,笔杆打了个转朝下,聚气狠狠扎向自己手腕。

“你干什么!!?”

沈倾急急出手拦住他,奈何一碰上就知道燕云峤几乎是下了十成十的力,没有内力阻不下来,只能推开。

木屑的气味散出来,笔杆的木材应该比不上书案的木料硬度,可因为燕云峤的内力灌注,径直擦着手腕在桌面上扎了个洞出来,插-进书案里立着。只是贴着的那块皮肤被削掉了一小条浅浅的皮,没有流血,泛着水润渗出来。

沈倾倒是很快散去了之前的紧张,有些愠怒。

燕云峤在他之前解释道,“我只是想给先生看看,不止经常日夜颠倒,睡的时间变长,就连感觉也不太敏锐,就算是扎穿了手,我也没多疼。”

沈倾的脸色立刻变了,“那也不必用这种办法。”

燕云峤:“我怕先生不信,我到了燎南之后,体质变得很奇怪,好歹也是练过功夫的人,不至于弱成连自控力都没有。”

他放下笔,活动一下手腕,那道浅浅的伤痕还在,小小的一道却让沈倾触目。

“你别胡思乱想,”沈倾道,“我会让人给你诊断,会还给天召一个健康的将军。”

“这跟你有关系吗?”燕云峤突然问道。

“我......”沈倾原想一口否认,却在离近那张脸的时候停下口。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能将身边的人都利用尽,眼下燕云峤刚刚的行为,让他有一丝动摇,燕云峤出身将门世家,本不该经历这些,徒然染上诸多无辜。

燕云峤等得耐心,沈倾也心有顾虑。

过了会儿,他道,“你想不想活命?”

“想。”燕云峤听见这话,并不奇怪。

“你不过是被反噬了而已。”沈倾极不愿开口一般,斟酌着开口。

“你在私牢里有一段时间沉睡不醒,不知饥饿,没有触觉,那是五感缺失,会从你当时最在意的一处开始,一个接一个的消失,直到你睡死过去,不必进食,不通意识,再也醒不过来。”

他微微垂下头,少有的自责般,“我发现的有些晚,解药也不是随时就能有的,所以耽误了些时辰,本应是三副药就可以痊愈,可两百年也没出现过这样的状况了,所以记载上的解药也许出了些纰漏,清不净余毒,等会儿我就让人再准备上。”

“再有一副药,你一定会好起来。”沈倾肯定道。

一时无言,两人都未出声。

“因为焚厄。”

最后疑问还是被燕云峤肯定的说出来。

沈倾:“嗯。”

燕云峤:“还有吗?”

沈倾:“什么?”

“我只记得亲眼见到你在战场上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心口很痛,那支箭还不如你不要替我挡。”

燕云峤扯了扯嘴角,笑意干涩,自己推测道,“我在牢里其实是出现幻觉了,对不对?我做的梦,我都记得,那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跟真的没什么区别,我连陪着你,抱着你,甚至吻你的感觉都和真的一模一样。反而是醒过来两手空空,没了触觉,手脚的伤也不会痛。”

“要不是会醒过来,我可能就一梦不起了。”他道。

“是。”

沈倾眼睫低垂,微微颤动,“是因为你长年侵染焚厄,它本来就不该是你们接触的东西,于我寻常,于你,能被它影响神志,重则上瘾。这么多年,你因为它所以才享受到的成倍美好,也一样会有成倍的痛苦,直到情绪高涨到超过承受能力之后,被它反噬,包括性命。

他从来没想过燕云峤会到这一步,到伤及五感,以至于差点赔上性命的地步。

也从不为自己的所有做为感到不妥,一切都是理应如此,他要回朝,重整朝纲,要为母后报仇。

燕云峤是一个意外,他利用燕云峤,也同样利用别人,利用定国府,利用季凌双,都一样。

他也什么都能算计,唯一算错了的一件事,就是燕云峤居然对他的心思能深到这般。

有焚厄在,也许真的是上瘾,谁也说不清。

他是燎南的王,要理智清醒。

可燕云峤现在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再一想到自己一路走来的种种牵连,自己失了皇位,失了母后,天下,还差点失了性命,这都是他的命。

而燕云峤是好好的一个将门之子,前程大好,已经做到了扬名天下,保家卫国,全因为他才会落到伤及性命。

顿了一会儿,沈倾道,“这不公平,你我之间的事,不值得你拿性命来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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