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裴裴便伸手挥了挥,遣退了还在房里的宫人。她的手又拍拍他的背,,眼里带着笑,轻声问:“还睡得着么?睡不着就给殿下讲故事吧。”
刘植平素虽装出一副虎威,但说到底还是孩子,即便生着闷气,但能听故事睡觉也算意外收获。于是曹裴裴叫他爬上床榻,他也很乖巧地爬上去躺好了。
曹裴裴便将拿起身侧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给他扇着凉风,胡乱编了一个蛇精和福禄娃的故事给他听。福禄娃还没有讲完,刘植已经睡着了,口水粘在枕头上,黏糊糊的可怕。曹裴裴纠结了一番,到底还是闭着眼睛用帕子给他擦了擦。一擦完,赶紧将那帕子扔的远远的,心里还感叹,洁癖党伤不起。
自雷雨夜晚之后,刘植比之前还要黏人,再也不想着花样捉弄宫人,也不爱爬树下水,整日就跟在曹裴裴屁股后头打转。整个慈宁宫的宫人都开心得不得了,巴不得小殿下天天跟着曹裴裴走,省得又被小殿下拉去当人肉靶子。这下曹裴裴有心躲着刘植,也总有宫人告诉刘植,曹裴裴在哪里。
这天,太后娘娘差她去养心殿给皇上送汤,曹裴裴可算是摆脱了那个小祖宗,得了一时的清净。
此刻刘恒正在养心殿批折子,养心殿外的首领大太监王福海细着嗓子道:“曹公公,有何事?”
曹裴裴上前几步笑着说:“禀公公,圣上日夜操劳,太后娘娘看了心疼,特地着人炖了汤膳命我送过来。”
王福海在太后生辰宴上也见识了曹裴裴的能力,眼下,她恭恭敬敬回话的样子让他很受用,不免多提点了几句:“今儿,皇上心情不好,你自个儿小心些,送了汤水就赶紧出来。”
曹裴裴赶紧笑着点头:“谢谢公公提点。”
养心殿里,刘恒正撑着腮看折子,脸上是曹裴裴高考冲刺时候才显露的疲倦。他听闻脚步声走进,边批阅边说:“王福海,朕让你守在门口,你又把人放进来了?”
王福海赶紧道:“奴才知罪,只是这回来的不是嫔妃,是太后娘娘。”
曹裴裴闻言,也赶紧下跪道:“皇上恕罪,太后娘娘心疼皇上日理万机,命小人送来安神补脑汤。
“哦。”刘恒这才抬起头,视线落到她身上,“果然只有皇额娘心疼朕,都起来吧。”
曹裴裴将汤膳端出来放在桌台上,紧张地握着自己的手,“皇上,乘热喝吧。”
刘恒放下手中的折子,笑起来,“你怕朕?”
曹裴裴愣了愣:“啊!哦,您是九五之尊,难免,难免有些害怕。”
“皇帝也是平凡人,也会饿也会累,没什么好怕的。朕听说小植说你很能讲故事,朕有些乏了,你讲个故事给朕听听。”
曹裴裴顿了顿,抬起头,眼光和刘恒交汇在一起,竟有半刻的失神,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讲什么呀,她给刘植说的故事都瞎编的。要是给皇帝将蛇精和福禄娃的故事,皇帝得被她雷死吧。
她拐弯抹角地表示自己没有像刘植说得那样夸张,但刘恒表示他用脑过度,他就想听一听傻白甜的故事。
于是这个下午,曹裴裴便在养心殿讲了一下午的故事,什么河神与樵夫嘿吼的故事,霍元甲和黄飞鸿如何搞基的故事。她说得时候十分痛快,说完了才咬了咬手指轻声问:“皇上,是不是很无聊?”言语里颇有些紧张和羞愧。
刘恒笑着摇了摇头,淡声道:“你觉得这些很无趣么?”神色是他惯有的平静,说得话却让人觉得有些许暖意:“其实做皇帝也无趣得紧,偶尔也想听听故事,朕觉得蛮有意思。”
曹裴裴挠了挠头,抬起眼笑,差点脱口而出:这个其实是我最爱看的动漫,却忽略了今夜刘恒嘴角的弧度扬得比往常都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