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日与刘恒联手对决王福海,叫曹裴裴与刘恒生出几分默契出来。每次王福海回宫,脸上都画着几只硕大的乌龟,看起来倒也十分和谐,不得不感谢福海妈妈赐予了福海一张特别的脸蛋。
这日,刘恒与往常一样,随意翻看了几张折子以后就开始组局要玩斗地主。曹裴裴原是想说几个好玩又有意思的故事,并装作不经意地在故事里隐藏一些小寓意,好叫刘恒知道他不能再那么颓废下去了。君王嘛,还是要坚持早睡早起,上朝批文。可不知今日吹得什么风竟是将那摄政王努/尔汗吹来了乾清宫,于是曹裴裴错失了一个谏言的好时机。
但她又想着摄政王来了,定是讨论什么朝政大事吧,今日这场牌局算是散了,能早早回去歇着也算是意外的收获。
刘恒手中正拿起一副由内务府特制的迦南香木嵌金寿字手牌,见努/尔汗进门,半是笑意半是慵懒,垂着眼眸对努/尔汗道:“太傅今日如何有空来乾清宫?”手中依旧旁若无人地拿起手牌把玩,看似十分沉迷。
努/尔汗抬头,见刘恒果然如传言所言那样十分沉迷于游戏,不理朝政。当下,嘴角微弯,眸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幽光,随即回答:“今年雨水颇多,自三月开始至今没有几日艳阳天,江浙一带洪涝十分严重。臣今日特地进宫想与皇上商议此事解决之法?”
刘恒淡淡一笑,“这等事情,随太傅与重大臣商议便是了,又何须老师特地进宫一趟。”他唔了一声,忽然又道:“老师可会玩这种游戏,朕往日有耳闻,老师偶然也爱去千禧坊玩斗蟀和六博,其实比之那些消遣,这个游戏更有些意思,老师有没有兴趣坐下来玩一局。”
努/尔汗尴尬一笑,绞尽脑汁地想说几句什么话,到底还只是说了句,“惭愧,惭愧,老臣本不应该去那些地方。”
刘恒慢条斯理地理了理牌,指了指身边的位子,又示意曹裴裴也坐下来,轻飘飘地说了句:“劳逸结合,切莫沉迷就是了。”
努/尔汗面上一副受教了模样,心里倒是哼了声气儿,小奶娃子,沉迷的是你,不是我。坐不稳你父王留给你的江山,也同样守不住你手中的牌局,看我怎么打压你一番。
曹裴裴心情复杂地陪着两人一道儿坐下,心里有些悲愤,自己如何会指望着摄政王能将刘恒带出泥沼呢。
曹裴裴刚进宫那会儿子,特别喜欢听几个悠闲的宫人在扫地,洗衣的空余说说这宫廷的事情,偶尔说到动情之处,还能牵出几段秘辛,其乐融融的气氛叫曹裴裴一直觉得,做个没有志气的扫地公公也是极不错的。
当时说到努/尔汗,宫人们说得最多的就是他少年得志,拔得军中头筹,血气方刚,一直追随先帝,打下铁血将军的威名。
但诚如古人所言,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努/尔汗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酷爱赌博。就像刘恒说的那样,努/尔汗常常出没于赌坊,其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秘密。
按理说,努/尔汗这样的汉子,有钱有势,去去赌坊也没有什么事情,有钱,任性。可关键问题出在□□/汗好胜心很强的,有一回硬生生将一位富家子给打残了。这富家子可是富甲一方的粮食商贾三代单传的宝贝疙瘩,这打残了,可怎么收场呢。
结局是怎么样的,曹裴裴来不及听了,因着当时她被调配去了别的地方,说起来这个一直不知道结局,也是她心里一大遗憾。
刘恒一面撑着腮等着曹裴裴洗牌,一面又使了个眼神,叫王福海下去沏几杯茶上来。
窗外又飘忽细雨,风抚过,倒是没让曹裴裴有些缓解紧张的气氛,手心的汗越发多了。可她又不敢抬头与刘恒有半分眼神的交流,这牌怎么打哟,要输还是要赢,她着实琢磨不出来。
她稍稍壮着胆子抬了抬头,只见刘恒低眉浅笑,一副阳春十里关不住的样子,叫曹裴裴原本躁动不安的心莫名安定了几分,于是手脚十分麻利地发了牌。
一局刚欲开始,曹裴裴便见到王福海很是贴心沏了几杯好茶上来。嫩绿色中一枚红枣,看起来十分有欲望饮用。努/尔汗靠着椅子,找了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捧起养生茶,一口而尽,连吞进去的枣子也不见他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