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的嘴角无意间勾了一勾,垂着眼的头抬都不抬道:“王福海,给太傅再满上。”
王福海低着头,“嗻”了一声,捧着茶碗下去了。
牌局上,努/尔汗的好胜心又一次爆发出来,每一次都爱自己一个人单干。但曹裴裴与刘恒早已经达成了某一种默契,几番下来,努/尔汗满盘皆输。只听他骂了一声娘,又叫了一回地主,但好运之神今天偏偏不愿眷顾他,最终还是一个输。
可能面对底下的人,努/尔汗早就爆发他的暴脾气了,但面对帝王,努/尔汗到底还知道一些分寸,没有动手打人,但他爆着粗口又青筋暴起的样子,让曹裴裴考虑要不要放一下水万一狗急了咬人,她也很害怕的好不好。
刘恒撑着腮帮的手一直没拿下来,揉了揉眉间显出几分倦怠。曹裴裴见此抬手为他斟了一杯茶,顺势放到他手边。刘恒修长的手接过青花瓷的茶碗,顺势划过她冰凉的指甲,似笑非笑看她一言,才冲着努/尔汗道:“老师,今儿就到这里吧。”
努/尔汗可不依,爆着青筋的脸看起来格外狰狞,他指了指桌上的几块计价牌道:“我还没有输光呢,不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都是未知数。”
刘恒此时才将目光落到努/尔汗的脸上,却也不顾他的意愿,慢条斯理地开口:“今儿晚上有戏台,要看戏,朕就知道老师喜欢这种游戏,明儿再聚吧。”他说完立马起身,将手中的手牌一股脑儿地丢在桌面,也不管此刻努/尔汗要多努力才能不将手里的拳头举起来。
但曹裴裴想,纵然两个人打起来,按照刘恒的实力,到底谁输谁赢才是真正的未知数呢。
努/尔汗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了句:“圣上,再一局。”
刘恒抬脚继续走:“太傅你牌艺着实不精,朕实在觉得没什么意思。”此话一出,努/尔汗气得当场吐出了一口鲜血。
曹裴裴后来想起今日的这一场牌局,简直觉得可以称之为“牌局事变。”
说努/尔汗立即喷出了鲜血这当真不是曹裴裴开玩笑的话。努/尔汗不光吐了血,当场还被刘恒一句话给气晕了过去。可见努/尔汗为了忍着冲动做了多少努力。
而事后,曹裴裴自然以为努/尔汗会被送去太医院治疗,然后送出宫廷,这事儿也算翻页了。但她着实没有想到,最后的结局是努/尔汗以情绪亢奋,企图刺杀皇帝,直接被关进了大理寺。
彼时曹裴裴才幡然醒悟,那些安於逸乐,不闻朝政,於是寄情牌局全都是套路。不过是为了能将努/尔汗彻彻底底地拿下罢了。
曹裴裴小心翼翼地将御书房里的手牌都收了起来,又将刘恒往日拿在手边的几本书放好,扬起头对着王福海闷闷地说:“王公公,那茶是不是有问题啊。”
王福海将一沓子折子放好后笑眯眯道:“对啊,我每一杯都放了能让人兴奋的药粉。”
曹裴裴有些不开心了,为什么什么事情都不告诉她,带着几分情绪道:“你们都不和我说。”
王福海对着她翻了一个白眼,“你啊就是个花瓶,这种事情还要说么?”又瞪了她一眼道:“这还有牌呢,你磨磨蹭蹭的,能不能快一点儿。”
她甩了甩袖子,委屈到极点:“你就是在针对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