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就回到金明寨中。
林玄礼方才杀红了眼,不觉得疼痛,现在只是骑马追踪,就感觉自己受伤了,头盔和披风都还回去了:“经略使,我告个假,回去换身衣服再来见您。”
章楶站起来:“郡王请便。军医,去侍奉郡王。”
“多谢多谢,您坐。”
目送郡王带着军医老头儿,一瘸一拐的走了。
当即沉下脸来:“金明寨守将张俞,德顺军白虎营二都都头林泉,并与郡王同帐的士兵,金明寨所有的工匠,上前回话。先说说这三日守城经过。再将郡王化名林礼期间,事无巨细,一一报来。”
郡王身份曝光之后,就征用了都监的屋子,卸下战甲,果然衣裤上有些血迹。
胳膊被流箭划上了一处,而大腿上有一道四寸长的可怕青紫。应该是敌人劈碎战裙(两片式前后开叉护腿铠甲)之后刚好力竭,武器也钝了,没能割破皮裤棉裤,又恰好不够砸断腿的力气,只相当于被人用细钢筋抽了一下。
又疼又肿但没有伤筋动骨。
军医经验丰富,像是把水烧开煮针线可以缝合伤口,这些都会,处理这点小伤轻而易举。只是划伤、手上有冻疮、脚上有不少破了的水泡,慢慢都处理好了。
林玄礼抓紧时间吃了俩烧饼。
换了一件行礼里的好衣裳,穿上新的皮靴,梳洗一番。
“还是一个清清爽爽的美少年。”
章楶在这半个时辰里听完了全部汇报:“工匠以及垂头猛火油柜、剩余的火箭,都带回凤翔府。其他人么,等候枢密院论功行赏。这四十八人的姓名,在城墙上的抄录下来,是郡王一片慈心,随军报一同上报。尔等英勇,当名垂青史。郡王说要重赏你们,老夫不便擅自做主,每人先赏十贯钱,一个月的假。”
看郡王一瘸一拐,满脸又饿又累浑身都疼只想睡觉还要出来炫耀功绩的表情,又起身道:“郡王,老臣营救的迟了,险些误了郡王。但事出有因,容我慢慢道来。左右,摆酒。”
虽然知道郡王回京去就得挨揍,但丝毫不敢懈怠,得拿出十分精神来哄他,以免生出嫌隙。
不敢太亲近,更不敢得罪。
左右早就开始做饭了。也带了酒。答应一声,立刻下去操办。
林玄礼刚想坐下,看他站着,自己也只好站着,脚痛腿痛的站不住:“经略使,请坐请坐,我年少德薄,担不起如此大礼。”
章楶仔细观察,看他还真没有居功自傲:“好好,恭敬不如从命。”
林玄礼急切的问:“打扫战场了么?”
屋里还站着几名武官,种建中也在其列。负责此事的官员,得到长官的眼神立刻回答:“回郡王,战场正在打扫,轻点西夏军死伤人数。您是遗失了什么宝物么?”
“随我出城冲杀时阵亡的五名士兵,要找回来好生安葬。”林玄礼突然心里一惊:[历史上只有五名士兵逃出金明寨,现在只是阵亡了五名士兵,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
[想啥呢。现在虽然做不了社会主义接班人,也别那么迷信。城头上还战死不少士兵呢。]
一恍惚的功夫,没听见别人夸自己仁爱。
“还有一件事,章经略,我想在城外塑京观,威慑西夏人。”
章楶觉得这不能威慑,还会激怒西夏人,塑造京观很残暴恐怖,现在又无法彻底消灭西夏,只会自找麻烦。
更担心西夏人有样学样。当然就算不立京观,他们也来屠城!
但是朝中文官听说这个,可能就受不了了。“郡王,这是国家大事,除非官家有旨,不是你我能擅自决定的。哦,把匣子拿来。”
用石灰保存的西夏主帅的脑袋,用他们的帅旗残片包裹。“这是郡王斩获之物,理应带回京城,当面献给给官家。以慰官家一片爱弟之心,官家为您忧愁过度,险些病倒。又为了派兵驰援,在不占天时利地的时候,毫无准备,仓促出兵。幸好郡王有胆有识,若不然援军也一样有可能全军覆没。”
所以你回去之后别再来了好不好??募兵,攒军马,筹备粮草很不容易,不要打乱我们的准备计划。
林玄礼:“啊……六哥病了?”
有人进来禀报:“禀,延州城知州在门外求见经略使同郡王,他说郡王有两位故交在延州城中等着呢。一位是苏通判,另一位是王英小郎君。”
章楶有心保这个知州,刚刚借道从延州出城来,把苏轼扔下,才从后方发动突袭,就装模作样的说:“金明寨被围困了三日,不见他来援救,今日我来了,听说郡王也在此处,立刻跑来献媚?十一郎,你说要不要叫他进来解释?”
林玄礼还想着小野猪怎么也来了:“算啦,西夏军人多势众,金明寨又是孤城,失去联系。没有我六哥的旨意,又没有对夏宣战,谁敢擅自出城。这倒怪不得他。请他进来。”
章楶:“哼,终究是他能力不济。虽然延州城中只有三万兵马,但老夫今日也只带了十六万兵马,三处和围,两处设伏。”
林玄礼听的仰慕:“我正是为了经略相公用兵如神,才来到这里。”
章楶心态复杂,很想叹着气说一声:我不行,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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