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军正在组建撤离大宋境内,已经有小部分军队听说主帅被炸死之后立刻逃回国内。
只有金明寨附近的西夏兵,似乎由于意见分歧,还在仓促的准备迎敌。
缺乏粮草补给连续攻城多日啥也没拿下的西夏军vs长途奔袭跑来救人的宋军。
满天飞雪越下越大,这对于双方来说都是利好,跑的不容易追,而追击的宋军又觉得大雪有助于弄乱视线,显得自己这边人特别多,看不清楚真实人数。
林玄礼:[鄙人就是战场上决胜的关键。]
重新校准床弩,瞄着屹立不倒的西夏帅旗——后方五十米处,放好火箭。
仔细看看大宋军旗所在地主要位置,嗯,章相公还在一个安全区域内,就算帅旗周围随机偏离一百米都伤不到宋军。帅旗在西夏军的中心位置,而且没有人移动它,都顾不上。
还剩三根火箭。火箭上已经落了不少雪,看起来更像超大铁铅笔。
雪落在引线上一点,幸好没有打湿,依然能点燃。
这次用力拽动扳机时,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一咬牙挺过去了。
这一次命中了!!
林玄礼举手欢呼雀跃:“又准了!还是这么准!!”
西夏的帅旗一倒,他们三军的气势为之一怂,四周和宋军短兵相接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中央的士兵们都争先恐后的撤退,帐篷也顾不得收,只拉上别人还活着的马,被捆在马上到尸体就一起带回去,落在地上的也就不管了。
金明寨里的士兵们瘫坐成一团,劫后余生,真是恍如隔世。
都监和都头在一起抱头痛哭,人生的起伏跌宕来的太突然,猝不及防被西夏人围攻以为要殉城,猝不及防出现一位小英雄,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的身份。
追随郡王出城突击的四十三骑还在目瞪口呆中,其他士兵都艳羡他们,这辈子都值啦,四十八骑单挑四十万西夏军,给说书先生说,他们都得说这事儿太离谱,要是能被朝廷嘉奖,光耀门楣,那就……绝了!
林玄礼托着腮趴在城头垛口往下看,摸摸脸,只觉得脸上瘦的能摸着骨头。好家伙,果然参军能减肥,原先摸起来肉乎乎的。[瘦点好,方便回去之后和六哥卖惨。]
[这下牛逼了,小豪猪听说这事儿之后都得佩服我,天纵英才,气运无双。]
[包括这场大雪,现在还不应该下雪,真是天佑我也!]
章楶催马来到城下,目光深邃的朝上看了一眼。官家只知道他暗中做了准备,逃到边关来参军,哪里知道这位郡王暗中还置办了火器,太可怕了。倘若他在京中研制火器,却能不走漏半点风声……似乎有不臣之心。若是官家恩准的,倒还罢了,倘若不是。。能在短时间内,以金明寨这缺乏能工巧匠的地方制造出这样的武器……莫非寨子中有什么被埋没的巧手匠人?
为了防止郡王二次跑丢,章楶亲自冲城头上问:“十一郎可有余力?随老夫追击西夏残军!”
十米高的城墙,也就是三四层楼的高度,喊话不费劲。
林玄礼大喜:“相公肯带我去?这就来!!”
章楶暗暗叹气,不是我肯不肯,我是怕你自己出城追击,再跑丢了,或是遭遇不测,我如何向官家交待。
西城城门一开,林玄礼单枪匹马冲出来与他汇合。见了经略相公须眉染霜——也不知道是上年纪变得花白还是落了雪花,总之看起来有些疲态。
[大概是因为某个令人操心的熊孩子叭……]
章楶:“有两件事,郡王要应了才行。第一,只许追击不许参战,第二,老臣只是经略使,请勿以相公相称。”百姓们可以随便叫叫,郡王不行。
“好好!!”
一路追击后撤的西夏军,咬的不是很紧,距离控制在几百米到千米左右,只能看到前方烟尘,又确实是望尘莫及。
林玄礼:“为什么不追上去咬着他们厮杀?”
章楶觉得这很难解释,用兵也不用和下属解释,服从命令就对了。
忍了又忍:“稍安勿躁。”
追了小半个时辰,突然听见炮响,有喊杀声,看见前面西夏军阵脚一乱,原来是从山谷中突然杀出来一只伏兵,人喊马嘶,先是一阵放炮、箭如雨落,又在大雪之中冲向西夏军,一阵砍杀。
章楶一边伸手抓住郡王的手,一边命令左右:“冲上去,杀一阵!不必恋战,放他们走。”
西夏人又扔下一千多具尸体,仓皇而去。
前方厮杀的激烈,林玄礼也确实是累了,浑身都疼,又觉得四肢僵硬,揉着手稍微缓解一下。
伏兵前来汇合,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后有几个十六七岁、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个个满面尘土。“章经略,卑职在此埋伏三日,幸不辱使命。”
林玄礼惊讶:“折可运??”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折可运见了他更是吃惊,差点认不出这小白胖子,又惊讶与他是何等官运。只是大人讲话,他不敢贸然开口,那样太无礼。
折家军的当家主将是折可运的叔父,在章楶面前不敢多话。
章楶也只好客客气气的说:“十一郎,稍后再叙旧,继续追。”
林玄礼:“哇哦,前方还有伏兵?”
没有,只是安排了四十名鼓手,藏在山中,见到旗号立刻击鼓。
直接把西夏人赶出国界线,丢盔卸甲,望风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