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森:“且慢!他是御史。”
李纲认真道:“御史也该有节制。他算不得君子。大伙奉劝官家要善自珍重,不能冒险,都是一片忠心好心,官家不耐烦也忍着听了。李进却不是。”
路过的魏季礼赞同这一点:“按理说丞相与枢密使不能来往,但你说得对,我与你同去。各自弹劾他不同的罪名,我选他扰乱军心。”
中军宝帐中已经清场,除了破口大骂的官家和跪在地上挨骂的李进之外,只有两眼放空的史官。
史官:我写的没有官家骂的快。而且官家已经从讲道理升级到纯骂脏话了。没有必要记录官家问候他全家以及威胁要刨他祖坟的话。
林玄礼骂的口干舌燥,喘了口气,余怒未消,愤怒的锤桌:“你也配提先帝?凭你鼠目寸光之辈,也敢用先帝来要挟我!先帝在黄泉之中,九天之上安眠,朕不曾惊扰他,你们一个个的豆干胡说八道,扯虎皮做大氅,寻思吓唬朕?可恨你算是祢衡,你比祢衡拿无耻丑鬼还不如,金国却不是黄祖,朕不能借刀杀人除了你!”
李进都被骂懵了,一听这话更是震惊迷茫,他就没想到官家居然也会借刀杀人。
林玄礼:“拉下去。李进免去官职,贬为庶人,着三法司清查他自为官以来所经手诸事,若有一丝一毫的纰漏,从严论处。”
随后平心静气,开始看京城中送来的所有奏本,先是王繁英的信。他正在‘不能屠杀当前时间线上并未犯罪的金国十几万士兵’和‘不杀人我来干什么’之间,左右横跳,纠结万分。现在连师出有名都算不上,这片土地虽然曾经属于唐朝,但时隔太远,连收复失地都不算理直气壮,定位有点模糊。没错,那就是练兵,不用有什么理由,纯练兵。既然各地军队每隔三年五载就要换防,何不轮流用金国这磨刀石磨一磨朕的刀呢。
天授院除了拨款培养了一些天才,抓住了几个逼迫小孩苦读诗书骗经费的父母——神童不会被打的遍体鳞伤——之外,终于又遇到了一个得到天授的少年郎。
以及黄河决堤的细致报告,知府和通判各一份。
……
时间一转眼又过了十天,金朝的意思很清楚,和辽国硬抗死磕,一门心思要削去辽朝的斗志和气势,反而在战争中回避宋朝,下战书也不接,还有点躲着。
林玄礼有点迟疑:“要不然,咱们占据四个州就行了??黄龙府攻不下来。攻下来也不好办。慢慢蚕食金国就挺好了。”
朝臣们也很拿不定主意:“攻城还在继续。”
“莫非是海军的威慑?此时斡鲁补应该受到海岸线已经被攻破的消息。”
“金主若能卧薪尝胆,忍辱负重,以保全自身,将来还会有一战。”
辽主也硬气,就和金朝打的风生水起,十天时间里大小打了八仗,战损率几乎是1.5/1。
辽朝的伤亡是1.5,而金朝是1,宋朝则只有攻城时的伤亡。
在黄龙府附近的战争持续了一个月,所有的庄稼地都被踏平。
倒伏的麦子让马和驴吃了个饱。
金朝终于派出使者进行和谈:“辽主,辽朝三十万军队,金朝只有二十万军队,双方可以损耗殆尽,而金朝百姓全民皆兵,都可以保卫家园。到现在为止,宋主坐山观虎斗,倘若贵国与我国拼一个两败俱伤,岂不是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宋主收服了燕云十六州,未必不愿意多收服几个州。从地图上来看,整个辽国南境都贴着宋朝,而金国靠近宋朝的位置不多。”
敖卢斡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宋朝确实是一个强大的威胁,一个几乎完好无损,没在战争中遭遇损失的威胁。
现在所取得的成绩、收服的土地已经足以树立自己的威严,战况也已经驱散了此前七十万大军被击溃的耻辱。军中中暑的士兵有点多,是时候撤军了。
金朝又派遣使者对宋主致敬:“辽朝阵亡士兵五万余人,宋朝只在攻城时遭遇反击,死了一千余人。这偌大的差距,官家就不担心辽朝多想么?自宋主御驾亲征以来,我主屡次退避,辽主不会怀疑吗?宋主应下辽主的邀约如此之快,斩城拔寨如履平地,到现在兵临城下偏偏被黄龙府挡住,攻不进去,这合理吗?辽主的动向,以及用兵,金军屡次收到情报,其中必有蹊跷。”
林玄礼:凸(艹皿艹)。
[我以为你尊重我,敬畏我。]
[正因为敬畏才要耍阴招来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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