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运惊呼出声:“官家??您……您总是这般神异!”
苏颂更是惊的瞪大眼睛:“郎君?”
谢璀愣了半天,都没跪下,揉揉眼睛:“真的?哪有这样的巧的事!!”
狄青:???太-祖和太宗都没出现,世祖是怎么出现的?真的假的?
林玄礼拎着衣袍,挺着吃到十分饱的胖肚子,快速下楼,一手一个抓住谢璀和苏颂:“卿卿的心意我心灵了,实在是感激不尽。但不必如此,我们在那世外桃源中生活的很好,也没有(因为世祖威望太大于是遭遇暗杀)危险。长话短说,我虽然能离开,却是偷溜出来的,不便太过张扬,消息也别让太多人知道。谢璀,你好好的,不必自污,再等些年我们就能团聚了。苏先生,久违了,等我有空时再去登门拜访。”
苏颂激动的流泪——因为现在看起来很年轻所以不能说是老泪纵横——“郎君将物理研究的透彻,鞭辟入里,臣自死后,勤以补拙,日日学习不辍,只等官家将来发号施令。”
狄青也没想到这样,还有点尴尬,又对与赵官家有些下意识的担忧,只是深深作揖:“世祖皇帝。”
“不必多礼,我对武襄公仰慕已久,今日终于一见,幸甚。”真的好帅啊!!!要说狄青具体有多帅,林玄礼觉得他和自己的颜值相比,还稍微能赢两分。
谢璀急切的问:“官家!您这三年来究竟在哪儿?世外桃源是什么地方?您怎么出来的?能不能不回去?”
林玄礼在准备见故人之前,就想好了这些答案:“世外桃源就是个繁花似锦的好地方,就在地府之中,只是外人不能得知,也无法靠近。是个让皇帝静心安居的好地方,可以吃喝玩乐,也可以打磨性情。偷溜出来的当然还得回去,不然祖宗们要生气了。”
王繁英飘了起来,从楼上飘下来:“我带他出来的。”
三人都震惊又恍然,行礼:“王娘娘。”
鬼是飘不起来的,只能满地乱走,在地府有了一定的官职可以学习如何御风、也可以飞。只有一种特殊的鬼,因为生前的修行成为神鬼,或是生前的德政、对人世间的贡献,被赠与神鬼丹,才能随意飞在空中,自由进出各种禁地。
狄青满头问号,温和顺从的在旁边不说话,甚至想避开他们君臣的体己话。
林玄礼欣慰的笑着点头:“我眼光厉害吧。贤妻莫过于此,生前死后都帮得上我。”
王繁英微笑着飘过来推他:“别让你的忠臣白忙。”
林玄礼抓住谢璀用力抱了一下:“好样的,竟在地府也为我置办下势力,谢璀,你真是老成练达!”然后赶紧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借用旁边闲放的笔墨纸砚,提笔写手诏:第一,谢璀很好,继续听他的安排。第二,朕在修身养性、试图成仙,谁都别着急。第三,人间的君臣缘分尽了,死后只当故人好友,各人都不要贻误前程,去做自己喜欢的、想做的事,闲云野鹤也好,想要另投阎君麾下,换一个朝廷继续为天下苍生竭尽心力,朕也不怪。人都说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现在不领俸禄了,不必牵绊。
苏颂由衷的感慨:“真乃帝王城府,海纳百川。人焉能不顾念旧情。”又能避免他们等候命令耽误时间,又能留一份情谊,以后再下命令,即便是身在地府中位列高官,也得斟酌旧主的命令。
狄青却道:“官家,此话差异,臣蒙神宗恩典,得以受祭,又蒙官家恩典,附庙。如同领俸禄是一样的。况且滴水之恩,当竭诚以报,效忠官家,并非为了俸禄。”
林玄礼感动的想要揍赵祯:“好,你说得对,果然是人美心善。诶嘿正好在第二页。”接着刚刚的话头重写了第二页,不提俸禄了,改说现在不用帮朕治理天下,人才别闲着,怪浪费的。
狄青到旁边脸红去了。
苏颂心说:官家真是,越年长越肆无忌惮。
“臣自到地府以来,用心经营产业,厚土生春的掌柜的伙计们日渐下来,也重开了店铺,依旧收入不菲,官员们仍能领取钱粮。”谢璀黑着脸,稍微一生气就超凶:“官家仍是喜欢美男子。”
林玄礼哈哈大笑:“我一向以貌取人,要不然哪能让你在我身边,以性命相托。”
谢璀也红着眼睛不吭声了。
林玄礼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想要道歉,又有些说不出口,而且臣下需要的不是道歉,是认可和信任,最好还有嘉奖和封赏。
我该给他们的都给了。再说那些惹人伤心的旧事做什么。
从今往后再想起小谢时,眼前不会再浮现他尸体的面容了。
折可运不由得感慨道:“难怪关于官家有那么多传闻,这要是让人看见,不知道要编排多少故事。”他年少时和秦王相识,打过架,一生奉命征战,活到六十岁,比官家早两年去世,只是一向驻守边关,往来的奏本中务求万无一失,不敢开玩笑,现在才松散的调侃。
王繁英乐不可支,心说这可是发乎情止于礼。“有人来了。”
林玄礼吹了吹墨迹,熟练的从小荷包里掏出印章,沾了点印泥,啪叽一盖,递给谢璀:“先别告诉他们我出来了,狄青,你可以告诉你儿子,啊转告章楶,章惇也可以知道,苏轼也告诉一声,我的丞相们都可以知道,郭成和姚雄也可以说,王舜臣现在干嘛呢也让他别担心我……我慢慢尝试此间君王的心胸。还有,文彦博和司马光就别要了,别让他们进来,一个跟我说太-祖难道不是忠臣吗?另一个再说女主干政的是非。”
四人都郑重答应:“遵旨。”
王繁英把他拦腰一抱,拔地而起,轻便快捷的飘走了。
四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如坠梦中,桌案上摆着的两张纸却是真的,千真万确。只觉得又庆幸,又惭愧。
西门虎大步走近来,眼睛一扫:“出什么事了?几位老大人何以一副喜极而泣的模样?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