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江家二女儿被挑选为长乐公主伴读一事几乎传遍了全京,朝野与后宫皆被惊动。
这事实在太过于突然,按照道理长乐公主要挑选伴读这么大的事应该早就有风声透露,可如今却是一点消息都未传出,人却已经被定下了。
长乐公主作为朝内唯一一位公主,身份之尊贵常人无法可想象,成为其伴读,对家族的助力不可估量,对个人而言,又岂是让人高看一等的程度?当是直接踏进京内贵女圈,立在了最中心。
这样的位置,竟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家二女儿占去了?
一时之间,不少侯门贵胄开始派人去打探消息,一是打探是哪个江家,这所谓江家二女儿的父亲在朝中又是担任什么职位,这江家二女儿又是何人等等,二是打探是否还有其余的伴读位置,能否将自家女儿送进宫中给公主作伴,或者……能否将那江家二女挤下,把名额给自家女儿。
派出去打探的人一一将消息回禀。
江家二女儿的父亲叫江城,是户部郎中,并无什么爵位,不过是一名五品官员。
那些个公侯与公侯夫人或是什么皇亲国戚听闻回禀的消息高兴半天,不过就是个五品官员,那自然就可以把人换下去了,到时公主挑选何人,就各凭本事,反正轮不到一个五品官员的女儿。
但派出去打探的人又说了,这个伴读是陛下与摄政王一同定下的。
所有人不说话了,几乎是瞬间打消了要换伴读的念头。
开什么玩笑,若是公主自己定下这个伴读,那还可以说通说通,陛下也是,虽说难了些,但也并非不可操作,但这事萧长颂也参与了的话,那就是铁板钉钉了,谁还要去暗自走关系,一旦走漏消息,倒霉的是自己。
朝外无动静了,后宫依旧暗流涌动,甚至涌动得更为激烈。
女人想得总归要更多一层,更为敏感一些。
长乐公主一直都没有伴读,有一点是因为公主本就不爱读书,她与陛下两个人嘴巴上吵吵闹闹个不停,但陛下还是极为宠溺她的,不爱读书便不读了,如今不爱读书的人却要给她选个伴读?
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伴读,怎么突然就有了?
特别是在这道旨意颁下前一夜,吕言先出宫将人接到春华宫了,不是更加让人匪夷所思了吗?
正常的程序步骤不应该是,先下旨宣读伴读一事,再接人进宫,进的第一个宫殿应该也是公主的仙居殿,怎么偏偏就进了陛下的春华宫?
后宫的所有女人都起着警惕之心,目光有意无意都聚集在仙居殿。
宫内已经有个崔云锦,难道又要来一个分走陛下吗?
而且,看似比崔云锦还得陛下的心呐,当初崔云锦进宫时都是通过秀女大选,陛下就算再喜欢都熬到秀女大选,这回却是专门给此人弄了另一层身份,说难听点,还是利用了长乐公主呢。
这后宫恐是要翻天了。
承恩宫内一片低气压。
崔云锦自从听闻消息就一直未说过话,手端小瓷碗,另一纤细长指轻捏勺柄,抿了几口勺中的燕窝银耳羹。
旁边的贴身宫女莺儿则是一脸焦急,想说什么却不敢开口,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娘娘……”
崔云锦轻轻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瓷碗递过去。
莺儿忙接过。
崔云锦慢慢道:“你急什么?”
“娘娘……今日那女子就要进宫了,奴婢方才还听说关于那女子的事,不论是衣食住行还是什么,都是吕公公亲自去办的,吕公公的意思不就是陛下的意思吗……这要是让那女子真进宫了,那咱们承恩宫……”
“依旧会是陛下心中的第一,没有其他。”崔云锦冷声道,语气无比坚定,刀似的目光看向莺儿,“这些年进宫有多少女子,每年秀女大选都不知出了多少个,但现在能成功位列妃位的有几个?连嫔位都没有,徐宁就算是与陛下青梅竹马,可你见陛下一年去她宫里又有几次?”
听崔云锦这么一说,莺儿回想确实如此,她们娘娘从进宫至今一直都是被陛下捧在手心,任何事都紧着娘娘的先,没有例外。
莺儿笑了,给崔云锦敲捏起肩膀来,献媚道:“娘娘说的是,被娘娘这一说,奴婢还想起一事,听说这什么江二姑娘的父亲不过就是个户部郎中,比起老爷来不知差了多少,这在后宫,只有陛下的宠爱哪里够?”
崔云锦没有多说什么,轻轻阖上了眼睛。
莺儿知道自家娘娘这是头疼了,抬手轻柔娘娘的太阳穴处。
不知过了多久,崔云锦的声音响起,慵懒柔媚,话语中却少不得几分狠毒:“公主那儿不是还有几个是我们的人吗,递个信儿过去,这次那江姑娘进宫伴读,让她们自荐去伺候江姑娘。”
莺儿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娘娘的意思,忙哎了声:“奴婢马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