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颂未说话,待理好后,慢声道:“走吧。”
二人且是这般,各揣心思的,走出了芷兰院。
到了前院,再至影壁,远远地就听见了楚瑶华的一声惊呼:“此事当真?”
江洛儿听到此话,脚步一滞,以为是昨日喝醉酒的丑事被瑶华等人知晓了,那可真是丢大脸了。
停滞后,继而脚步快了些,想尽快过去听听瑶华在说些什么。
“何必走得这般快,定是要等了你再走。”萧长颂似笑非笑道,“你且放心罢。”
这一句‘你且放心罢’,听在江洛儿耳里,不知怎的,虽说是当下的事让她放心,又像是为昨日的事让她放宽心,总觉着自个儿想着什么,他都是知晓的。
如此一来,她倒也不好走快了,缓了几步,乖巧地跟在萧长颂后头,一同走到萧府正门。
楚瑶华本与徐宁说得起劲,见江洛儿来了,眼睛一亮,招手道:“洛儿快来,我们要回宫了。”
徐宁顺着楚瑶华的眼神方向看过去,只见萧长颂在前,江洛儿在后,两人一道走过来,倒真像是一对璧人,她微微叹了口气,继而转头不再看。
因着昨晚的事,江洛儿只觉着眼下与萧长颂待在一块儿着实尴尬得紧,见楚瑶华招手,便急忙过去了,接下来也未说道几句,便飞快钻进了马车厢内,连看都不敢再看萧长颂一眼。
“怎的感觉你是极不想待在萧府了,昨晚住的不习惯吗?”楚瑶华同她上了一辆马车,边坐稳边随口问道。
“倒没有不习惯。”江洛儿回道。
“那……你又这般慌张作甚么,”楚瑶华撩了撩车帘,又笑道,“洛儿,你莫不是怕着三哥罢?”
这倒是问对点子上了,此时的江洛儿确实是不敢再见萧长颂了。
楚瑶华一看江洛儿的神情,便觉着自己猜对了,哎呀了一声,拉着江洛儿的手道:“三哥此人,别人第一眼瞧着是极好相处的,可若是相处了,又怕他得紧。对外人他确实是冷淡,但我觉着他对你实则是还好的,昨日他不是还带着你骑马了吗?”
江洛儿轻轻点头:“确实是好的。”
“那便好了,你若不犯了什么事,他又怎会无缘无故责罚你,只当是寻常的兄长相处便可。”
江洛儿欲哭无泪,可她偏生就是犯事了,昨夜真不知是说了什么呀,如今回想,昨夜若真是什么都未发生,那今日请罪之时,三哥何故那般沉默不语,那定是发生了什么,他才那般的,想来是为了顾全她的面子,他才说无事发生。
那这件事算是就这般过去了,可她却是一时缓不过来,过几天应该会好上许多罢。
“你说的对,对了,方才过来时,看你与徐娘娘似在讨论什么,你好似很吃惊,是发生何事了吗?”江洛儿不想继续讨论关于萧长颂的事了,扯开话题问道。
说到这事,楚瑶华来兴趣了:“是皇嫂同我讲,镇国公一家过几日回朝,那舒然姐姐定也是一道回来了。”
江洛儿对镇国公似有些印象:“有听父亲提起过,镇国公一家常年不在京,似是一直住在滇地?”
“是了,镇国公一家祖籍云南,那叶老夫人不肯进京,一直住在那儿,叶老夫人以前身体还算康健,外加朝中诸事众多,边疆频频来犯,镇国公一家也便在京城定居,未随着叶老夫人留在滇地,但前几年老夫人身子不大好了,镇国公纯孝,举家搬回了滇地,可侍奉了两年,老夫人到底还是去了,如今守孝一年之期已到,自是要回京了。”
“原来如此,那确是要回京了。”
楚瑶华笑道:“叶家回京,想来三哥的婚事也将近了。”
江洛儿眉心一跳,回想楚瑶华方才说的‘舒然’二字,似是猜到了什么,但也未说,只听着楚瑶华道:“舒然姐姐是镇国公府的独女,我那时年纪小,不记得什么,只记得舒然姐姐总同三哥在一块儿,后来父皇给他俩赐婚,但之后你也知道了,舒然姐姐要离京,不知何时要回京,这婚事也遥遥无期了,便请奏解除婚约。”
“说是不耽误三哥寻亲,但实则三哥到现在还未娶亲,外人都传说三哥如今都未成亲是因为一直心心念念着舒然姐姐,要等着她回来,虽那都是外人说的,不过我也觉着像,毕竟为何这些年来都未听三哥说起过其他女子,也未有成亲打算。如今舒然姐姐回来,当年的解除婚约的理由,如今也算不得什么了,想来等她回京,萧府恐是要好好操办一场喜事了。”
楚瑶华的话说完,江洛儿许久都未说话,正当楚瑶华觉着有几分奇怪之时,听江洛儿温和笑道:“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是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