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氏赶忙缓和:“好了好了,顾大夫人,你且坐下罢。江二姑娘说得也对,事情确实没有定论,不好下断言。”
那杨氏也道:“是这么个理,顾大夫人,咱们再听听。你也老大不小了,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事情定了再说也不迟啊。”那广平侯夫人冷哼:“我且等着!”
“说来也真是奇怪,高大公子不是说是名丫鬟将东西递给他,还说自个儿是江二姑娘的丫鬟,那丫鬟呢?”有一夫人好奇道。
“是啊,那丫鬟一直都未在。”
“江二的丫鬟呢?”
“……”
“叔母,我看过了,送我帕子的并非江二身边的两个丫鬟。”高子逸解释道。
“先不说是不是,总得把人找到,怎的就不见了?”
“这还没有人证了。”
场内一直说话声不断,这时,突然有一婆子进来,在于氏耳边低语了几句,于氏眼睛睁大:“那不快带进来?!”那婆子连连应是,不过一会儿,就带进来一个五花大绑的瘦小丫鬟,口中塞着布团,呜咽不断。
见人带进来了,于氏道:“各位,方才婆子进来说了,这丫鬟本是浣衣的,按理说不应出现在前院中庭,可偏生鬼鬼祟祟,东躲西藏,被管事的婆子看见,便绑了起来,逸儿,你好生看看,是不是她?”
高子逸本就瞧着这丫鬟眼熟,上前了几步,看清后立刻道:“是她。”
那瘦小丫鬟泪水立刻滚了出来,于氏使了个眼神让人把她嘴中的布团拿下,布团刚被拿下,那丫鬟就连连磕头急道:“大夫人、二夫人!奴婢不过是鬼迷了心窍,并不是故意的!求夫人绕过奴婢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你说你再也不敢了,你做了何事?又是怎么做的?一一交代上来!不然高家的家法有你好受。”于氏厉声道。
“奴婢就是今日将一包东西给了大公子……把交代的话说了,之后奴婢就走了……二夫人二夫人,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一定恪守本分,再也不胡乱替人传话了!”
于氏捉住了一个字眼:“你说交代?谁交代你的?那东西也是交代你的人给你的吗?”
那丫鬟怕极了,忙道:“是奴婢的老乡……奴婢……奴婢有一老乡……她给的奴婢,她说奴婢按她说的做,就给奴婢五十两……她是江府二姑娘院子里的,奴婢以为是她家二姑娘心怀爱慕才让奴婢传达的……不过奴婢也不知为何一定是要今日传达,并且还要奴婢说自个儿是江府二姑娘的丫鬟……二夫人!奴婢就知道这些了,奴婢就是按着指示做的!”
“因为她进不来江府,但送人时必须得说是我让丫鬟送的,且必须是今日送,才能让所有人看见,才有了如今这‘三堂会审’的局面。”江洛儿慢声道。
在场的人,大多是人精,听这么一说,一下就想到这事的蹊跷性。
若真是这江二送的,明明今日就要过来参与宴会了,自个儿身边也有丫鬟,何必又兜兜转转绕一大圈,还让这高府的丫鬟说自个儿是江府的,横竖都让人知道是江府的,何必多次一句,除非……除非江二不知情。
是的,除非她不知情,她身边的丫鬟更不会拿什么手帕与信笺给高子逸,可若有人一定要她因为此事名声尽败,那自然是要将手帕与信笺递进来,还必须以‘江二身边丫鬟’的名义送与高子逸,且,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发现。
好生狠毒的计!
这事若板上钉钉,这江洛儿哪有什么活路,全京城的唾沫都能将其淹死,若是个软弱的,径直就上吊自杀了。
这会儿,白露又带了四人进花厅。
于氏疑惑:“这是?”
而江宝珠一看这四人,脸色一变。
江洛儿道:“这是我院里的四个丫鬟。”
于氏一愣:“你何时带来的?”
“之前出事时我便觉着不对劲,便差人过去带来了,想着我屋里的东西既出现在这高府,那定是有人偷拿了。”
好生聪明的丫头。
于氏不禁暗叹,对那瘦小丫鬟道:“人都到了,哪个是你的老乡?”
那瘦小丫鬟本就熟悉得很,一下就指了中间那位,中间那位叫落芳,是进院不久的一名小丫鬟,被指着了,落芳先是看了眼江宝珠,继而哭着对江洛儿:“姑娘!奴婢都是按照你的吩咐做的呀,你说你对高公子心存爱慕,要我将手帕与信笺给高公子,奴婢才去寻了奴婢的老乡让她递给高公子,姑娘,姑娘,奴婢全程就是听姑娘的吩咐,其余的什么都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