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感受到他话中的寒意,徐瑾心中苦涩,短短的时日未见,他竟然就变成了这样。要如此监视于她,是怕她使计夺势吗?
从前相处的时候竟没有发觉他的野心,那时候的她是不是太过愚钝了?
她努力使面上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只是想些杂事。”
无论如此,至少陆自容留了她的性命,只这一点,她也应该感激。
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美的青年就与她一桌之隔,他的轮廓完美,此刻紧紧抿着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看向她的时候眼含微怒。
咫尺如天涯,徐瑾以为自己会很悲伤,愤怒,但是真正面对他的时候,却是恨也恨不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过恰好做了那只黄雀。她没有什么好恨的。
她朝陆自容露出苍白的笑容。
这一幕不由让她想起临别前她去找王韵清,那时他悲戚如秋水的眼神。王韵清念着杳无音信的杨露禅,就像她现在依旧爱着陆自容一样,如同飞蛾扑火。
她知道,那是因为王韵清心中悲痛,将她当成了杨露禅的替身。看着脸色苍白身体孱弱的王韵清,她没有办法去责怪一个与她同病相怜的人。
“父君身子不好,此刻不知到了何处。”徐瑾喃喃道,离别前他瘦成了一片纸,不由令人担忧。
听到徐瑾的话,陆自容冷笑一声:“皇上放心,陛下如此看重,臣侍自会好好照顾皇太君。周太医,你说是不是?”
被点到名的周柒颤抖了一下,跪在地上连忙答道:“正是如此,皇太君是由微臣亲自诊脉,如今一切安好,皇上大可放心。”
说完这句话,周柒冷汗涔涔。她素来聪慧,跟在陆自容身旁,自然明了这来龙去脉,偏偏陛下一片懵懂,她有心也无法去提醒什么,只能在心中低叹一声。
“皇上,皇夫,若是无事,微臣这便退下了去准备药房。”周柒又道。
陆自容不置可否,周柒便躬着身出了软轿。
徐瑾张张口,一时无言,她总觉得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却也说不上来。
待周柒走了,陆自容眼神带着讥诮道:“陛下对父君倒是关心得很。”
徐瑾不知他为何那么大怒气,但此刻她的处境微妙,不宜与他冲突,只能平静道:“我等身为晚辈,如此是应该的。”
陆自容想起王韵清手腕上消失的守宫砂,发现此事的他心中的惊怒和痛苦她如何能体会半分?
此刻她竟然就如此轻飘飘地一句话揭过。他冷笑,俊美的面容寒若冰霜。
“陛下是如何孝敬长辈的,可否说来与臣侍听听?”陆自容倏地起身,欺近了她。
“啊!”他有力的臂膀将她拉入了怀中,徐瑾只身着单薄的衫子,被他禁锢着与他的胸膛紧紧相贴。
徐瑾愣住了,看着近在咫尺青年冷峻的面容,一时竟不知说什么。
“我……”
“为什么不说了?”他的眉眼修长深邃,从前总是温情脉脉注视着她的眸,此刻寒气逼人,其中怒气如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