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玩。”季走边说,边将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绕在汪平已经围了围巾的脖子上,“那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
“啊?”汪平一愣,季走已经转身,“季走?季走?”
说话之间,季走穿着长大衣,径直往来时路小步跑远了。
汪平目送季走的背影,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得到季走批准才玩雪,他等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冷,却哪儿都没去,乖乖在路灯下蹲下来,等着季走。
“去哪儿了啊……怎么就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汪平团成了一个球,缩在路灯下,可怜巴巴地抽抽鼻子,遥遥看着远处季走去的方向。
没过几分钟,季走的身影就在路口出现了。
季走的长大衣几乎拖在雪上,他也懒得管,快步跑到灯下的汪平面前。
“你去哪儿……”
汪平正准备控诉这种人丢下就跑的行为,却见季走在他面前蹲下。
然后,一只黑色的手套被献宝一样的碰到了汪平眼皮子底下。
“玩吧。”季走把手套塞给汪平,“别冻着手了。”
如果汪平还不醉的话,他可能会发现——这双手套是皮面的,防水加厚,怎么玩雪都不会冷。
但汪平醉了,他唯一的感觉就是,学弟真的很好。
接过季走给的手套,汪平戴上后,放心大胆地站起来,先把围巾还给季走,然后环视了一圈雪地,宣布:“我要堆一个大雪人。”
季走还蹲在马路边上,抬头笑着看汪平,点头:“好的,你要堆一个大雪人。”
汪平本来就想玩雪,拿到手套后如有神助地开始滚雪球,堆雪人。
季走却没有动,他只是蹲在一边,安静地看着汪平跑来跑去。
汪平长得好看,即使裹着厚厚的羽绒服跑来跑去,头发被风吹得像乱鸡窝,场景也还是很像精心拍摄的唯美电影画面。
季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拿出手机,抓拍了一张在堆雪人的汪平。
季走低头看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中,汪平推着雪球正在跑,橘色光照亮他上翘的嘴角,看上去有点孩子气。
季走觉得这画面很温暖。
其实这样的画面在东北这个地方每年冬天都常见,可就像南方人很少看雪一样,这么简单的一卷画,对于季走来说,也付出了太多才得到。
汪平把雪人的头给滚上去,捡了一点石子树叶给他当眼睛鼻子手。
一切都完成后,汪平站在雪人前,掐住自己的下巴,有些不满意地皱着眉打量这个雪人。
“怎么了?”季走走过去问。
“感觉……差了点儿什么。”汪平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好看嘛。”
“我看看。”
季走认真地打量起雪人,帮汪平参谋,思考一会儿后,轻轻将自己刚才就只是挂在脖子上没系的围巾取下来,递给汪平。
“我有围巾了。”汪平说。
“不是,给它围上。”季走说,“它现在太单调了,白白黑黑的,加个围巾就好了。”
“你会冷的……”汪平没接。
季走笑了笑,不再和汪平争执,走过去把围巾围住雪人的脖子,松松地打了个结。
打好结后,季走退开两步,看了看效果。
汪平站在更远的地方,效果看得更明显——正如季走所料,加了个围巾之后,这个大雪人瞬间就变得生动起来,汪平却还看着季走空荡的脖子发呆。
“汪平哥。”季走笑着回头,“快拍照。”
·
“哦……哦对!”汪平反应过来,去摸自己的手机,慌忙拍了两张,赶紧去把围巾摘下来,还给季走。
两个人雪玩得大功告成,汪平看着季走挂好了围巾,自己把手套摘下,拎着咣当水,和季走一起往住宿楼的方向走去。
主路依旧清静无声,汪平一边走,一边想季走——季走人真的很好,虽然他们才认识一天,但他却早就已经把季走当好朋友了。
就像turnon那群牲口一样的好朋友。
说起来,好朋友在雪地里要干点什么?
汪平缓缓停住脚步,拿出手机,捏在手上。
“汪平哥?”季走发现了汪平的停顿,站下来,回头看他。
下一刻,汪平飞快弯腰抓起地上一块雪,蹦跳到季走身边,拉开他的后颈衣服,直接把雪往他脖子里一塞了事。
季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汪平狂笑着跑开,一边跑一边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准备跑到安全的地方再拍照。
你滴平王,无限猖狂!
季走冰得龇牙咧嘴,伸手要去背后抖冰,又不能在汪平面前做出太难看的动作,整个人就雪地里纠结成一团。
汪平笑得人都快断气了,举着的手机好不容易对准季走,却因为不断发抖,什么都拍不下来。
汪平笑得抖的一阵之间,季走已经把冰抖了出来,无可奈何地站在远处看着汪平,一阵之后,季走叹了口气,笑着对着汪平那边摇摇头。
汪平举着的手机刚刚停止抖动,他拉大取景框,拍了一张,目光从又从取景框上抬起,挪到现实世界的季走身上。
季走正在笑,笑容里带点无奈,更多的是温和的喜欢,还有纵容。
汪平感觉自己是酒喝得太多了,居然看一个男生的笑,看得有点头晕目眩。
“学弟。”汪平由衷道,“你笑起来……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