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山二关,狼烟四起,烽火连城。
这一战打的艰涩,快攻不下汝南,战况胶着。打到后面,吴军故技重施,从南关绕到东关,想要偷袭燕军。
有了百里云霆的前例,徐少浊这次早有防备。
徐少浊笑说:“朱固力以为同一个坑可以坑人两次?”
自然是没给吴军得逞的机会,血战里,徐少浊斩吴军副将于马下,血洗东关。
本以为一切顺利,直到——
直到一把银枪绕上了徐少浊的剑。
熟悉的银枪让徐少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他怒道:“我以为你弃兵而逃,没想到你不仅仅是弃兵,还投靠了吴军!”
这把银枪正是百里云霆的。
百里云霆身上所穿的,是吴军兵卒的战甲,他骑着马,银枪横出,拦住了大杀四方的徐少浊。
徐少浊见到这样的百里云霆,怎么能不动怒:“你背叛王上,我杀了你!”
乱兵乱马中,徐少浊和百里云霆于马上缠斗在一起。
百里云霆所有表情都被掩藏在布满脸颊的胡须下,但他一双眼睛却很清明,沙哑着秋风刮叶般的嗓音,一字一顿说:“我绝不背叛燕王!”
徐少浊看着他身上的军甲,冷笑质问:“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不单单是徐少浊情绪激动,常风营的轻骑军心绪也是不宁的。
常风营的轻骑枪兵大多都是百里云霆带起来的。他们最崇敬之人当属燕王,除此外,第二敬重的就是百里云霆...现在,却在敌军阵营看到了被敬重的将军......
愤怒和被背叛的情绪调动了军心,常风营轻骑军仿佛忘记了疲乏,浴血奋战,恨不得杀光这些吴军。
百里云霆不善言辞,面对徐少浊的怒火,他也只能再说了一句:“我绝不背叛燕王!”
这句话终了,银枪横挥,徐少浊被银枪扫至马下。
寒芒就抵在徐少浊喉间,说出这种话是丝毫没有信服力的。
“连撒谎都不会撒!”不敌的屈辱和被背叛的愤怒让徐少浊失去了理智,捡起剑还要再战,颇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百里云霆一枪砍上徐少浊后颈。
徐少浊眼前一黑,瞪大了眼,不甘心中,倒下前的最后想法是,他大概再也看不到王上了......
拽着徐少浊的轻裘,百里云霆扫向已经红了眼睛的轻骑们,竖起银枪哑声下令:“杀——!”
银枪所指,是吴军。
吴军:“???”
常风营:“???”
百里云霆把手里拖着的徐少浊往马背上一扔,带头厮杀起吴军来。
常风营:“!!!”
虽然不清楚怎么一回事,但先杀总不会错的!
战火、灰烟、马蹄、尸骸,春风里铸成一首生死战歌。
被调起情绪的铁骑把吴军打的节节后退,后翼朱固力见大势已定,只得带兵潜逃。
战马上,银枪背在身后,百里云霆望着奋勇的常风营轻骑,哑声说:“为燕王夺下汝南。”
“为燕王夺下汝南!!”
常风营骑兵血脉喷张,在百里云霆的指挥下,并不穷追吴军,而是继续自东关而上,攻打汝南。
很快迎来日暮,硒鼓收兵,常风营退至关门后的扎营。
今日一战虽然澎湃,可...百里将军的行为,还是让众人心中疑惑。
总会给个交待的吧?
这么想着的众人,在回到扎营后,再次发现,他们的百里将军又不见了!
这次连带着徐将军,也不见了!!
常风营:“???”
——
徐少浊再醒来时,脖子僵疼地都不像是他自己的。嘴里骂了一句,欲抬手摸上后颈,却发现抬不起手了。
徐少浊:“??”
这才想起来失去意识之前是被百里云霆斩于马下的。
原来没有死?
百里云霆在搞什么鬼?
东关那边怎么样了?
怀着满腔疑问,徐少浊打量起四周,这才发现,他被绑在了一处牢房样的地方。
牢房不大,除了绑着徐少浊的一张椅子,什么也没有。徐少浊抬头,头上开了处天窗,大概是透气用的。
徐少浊:“......”
厚重乌门吱呀被推开,光线里尘埃飞舞,一位穿着铁铜色长衫的男人眯着细长双眼走了进来。
“醒了?”男人环着双臂往门上一靠,对这张并不合他胃口的脸没什么感觉。
徐少浊绷紧身子,警惕问:“你是谁!”
“谢司涉。”报上名后,谢司涉勾唇一笑:“公子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
徐少浊当然知道谢司涉是谁,正是齐熬的师弟,跟着吴亥跑了的另一个风后传人。
登时徐少浊就开始挣扎了。
谢司涉劝他:“别费劲了,你放心吧,公子对你的命不感兴趣,让你在这做个客,玩上一段时间而已。”
“公子是谁?吴亥吗!”徐少浊眼睛都气红了:“这白眼狼!还有百里云霆!他们什么时候勾结上的!”
“咳咳,怎么说话的呢?”谢司涉哈哈笑了两声:“沦为战俘,不想过得太惨,我劝你少说话,多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