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音若蚊蝇细语:“恐怕徐将军想不到这么多。”
“百里也有过错,此番去了汝南再做定夺吧。”
齐熬点点头。两人又说了些事宜,他便退下了。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林二骑着快马赶到军营拜见燕燎。
燕燎正在军场校兵,看到林二带着个人跟在叶辞归身后过来,便把校兵场交给叶辞归,他则走到一边高台撩衣坐下。
“说吧,吴亥那小子让本王去哪儿见他?”
林二见燕燎唇角上扬,神采焕发,一脸的好心情,不由一愣:王上看起来...怎么还挺高兴?
不过高兴点好啊,燕燎高兴,倒让林二来时七上八下的心往下撂了撂。林二笑问:“王上看起来心情很好?是不是...”
是不是想念吴亥公子了!?
燕燎掀唇一笑:“是汝南,昨日和齐熬商议完,定下了攻打汝南的方法,本王当然高兴。”
林二无语:“......”
还好没问出口,果然是我想多了。
“齐先生果真是个妙人,既如此,提前恭喜王上!”拱了拱手,林二把身后男人拉过来:“王上,这是林三五,嗯...是吴亥公子那边的人。”
林三五赶忙行礼:“参见燕王。”
林二在旁解释:“吴亥公子约您小聚,让三五请您过去。”
林三五不敢直视燕燎一双锐利眼眸,低头把吴亥的吩咐说出口:“公子已经定好地点...但,公子说了,只能王上一人赴约。”
燕燎从容不迫:“可以。”
可以个什么呀可以!
叶辞归刚过来高台这边就听到这两个人在和燕燎说什么,且燕燎还同意了,他差点半路没给跪了。
他也确实跪了,往高台燕燎脚下一跪,张口阻止:“王上,去不得!”
“王上,吴军与我军目标相同,都是要取下汝南。除了攻打汝南,吴军还多次袭击我军,其心可见!这时候让您过去...”
叶辞归一窒:“这时候让您过去,而且还是单、独、赴、约,这不是司马昭之心吗!!”
燕燎看叶辞归急的都快抹汗了,笑说:“普天之下,有哪里是本王去不得的?”
叶辞归:“......”
这时候叶辞归才觉得,燕王的强大给他带来的自信,有时候过于让别人担忧了。
比如上次燕王一意孤行要去青州琅琊郡,去时也是这么自信满满的,结果呢?是带回了军师齐熬没错,可到底是受了一身的伤。
像叶辞归这样的文臣,最担心的就是君王安危,每每燕王领兵征战就够让他提心吊胆,现在更厉害了,还要单刀赴宴,去见对方参军?
不行!叶辞归绝不同意。
叶辞归劝说:“王上自可如天之鲲鹏,纵横四海,可眼下战火硝烟,时不我待,还是不要应下敌军无理要求的好!”
燕燎沉了脸,不想听叶辞归的谏言,一摆手做了决定:“叶参军无需多说了,本王意已决,要去把少浊带回来。”
叶辞归:“......”
怎么能这样呢?
哪有这样的君主...就为了救一个将军,甘愿以身犯险?
一时无言,高台气氛突然凝滞。
林二有些尴尬。
说实话,人家参军的担忧不无道理,换了任何人,这么想都没毛病,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是,要单独见燕燎的不是别人,是吴亥公子啊。
咳了两声嗓子,林二缓和气氛说:“叶参军,我给你打包票,不会出什么事的。”
叶辞归想也没想回道:“兹事体大,谁打包票都不管用!”
旁边的林三五怕这事黄在自己手里,赶紧又对燕燎说:“王上,吴亥公子也是单独见你的。”
这话一落,燕燎不知想到什么,面上表情又有些古怪了。
叶辞归见了,以为能有转机,瞪着陌生的来使毫不客气说:
“这还不是随你们怎么说么,真等王上去了,谁知道你们是千军还是万马在那儿等着?”
怎么可能呢!
林二抽了抽嘴角:“不会的不会的,参军你不懂!哎哟这怎么说呀,我真是...”
一手握拳往另一手掌心上砸,林二恨不知用什么方法才能够让叶辞归信服。
和叶辞归不一样,林二就是一介商贩,他不用转家国征战这些弯弯,除了青鸟坊事物,心中装的只有三个主子间的波涛暗涌。眼瞅着叶参军一百个不放心,他着急了。
好在燕燎一锤定音:“都不用多说了,林二随我同去。”说着看向林三五。
林三五直点头:“当然当然!”
林三五在心里感叹,公子当时还说,若是燕王不放心,要带个属下过来也是可以的,没想到,燕王选择了带二爷,并非麾下哪位将军......
林三五以前在坊里并没有机会直接和燕王接触过,但只凭着今日见闻,他好像突然悟了,为何坊主要下令,让他们把“缓和两位主子间的关系”当做己任。
若不是有着某种深切关系,两军对垒下,又怎能轻易答应去赴一场约?还是说,真的就只因担心徐少浊的性命?
林三五不知道,也不敢擅自揣测。
只是,无论是哪一种,林三五都敬佩燕王——
想取天下的人果然不是常人,是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勇气和义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