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诡异的是,这位软硬不吃生人勿进的族长眼中竟带着一丝淡淡的水汽,所以这样复杂的神色中,还带着屈辱么。
奚郁张了张麻木的嘴,适应了两秒才重新说出话来:“是我说的太多了,所以没有用处了么?”
有些东西在心中发了芽,便再也无法收回来,之前的悸动与心跳就像是一个笑话,融成了大大的屈辱二字印在心口上,在这一刻深了根系,比之前刻得更深更密,无法抹去。
这本就是奚族长嘴害怕的东西,在奚星时,他伪装着自己的,让自己作为一个骗子。无论是否清楚身边人的好坏,他都保证自己的心只放在天平的中央。他就这样,准备毫不动心的一个人过上几乎永生的一辈子。
可却有这么一个人,让他伪装地这些东西从面具之下喷涌出来,但却在它们聚集起来之前,让这些情绪如同垃圾一般撂在脚下的尘埃里。
机器愣了,就像是忽然除了故障一般在冰冷中沾了一点人气。
他的眼睛颤动着左右移动,不敢再直视奚郁直直的神色。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此刻就像是一开始见到时,令人惊叹的那样漂亮的不像存活与世间的东西。是的,因为他是假的。
“我不能理解你此刻行为意义何在。”奚郁的声音依然是嘶哑的,“虽然论恢复能力外与你相差不大,但戈安我还未启动,或者你不希望我启动他么?”
乘着这个空档,背在身后的双手已经解了开来。
奚郁做了一个完全没有过脑子的行为,他伸手过去,扒着祈芜的肩膀狠狠地咬了一口。口中铁锈的味道还没散去,腥甜的味道又更加浓重的扩散在了口腔中。
祈芜便任由他咬着,脱下敞开的外套,盖在他裸/露的肩头。
带着温度的衣服,让奚郁稍微有了些他重新回来的错觉。
肩上的痛觉轻了点,祈芜抬手从他双肩边绕过,下巴磕在了奚郁的肩窝里。受害者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明明处在施暴者的一方,却怪异地比他颤抖地还厉害些。
好奇心让他在发泄中松开口,忽然想去看看那人的脸。
可却被捂着无法动弹。
祈芜把人抱在怀里,嘴里无声地做着抱歉的口型。
奚郁在温暖中继续茫然着,不自觉地揪起祈芜的一角。
这样的动作,只有互相的心里知道,对方却毫无察觉。
从明天开始,他便不是那个从不伤害无辜的奚郁了,在别族与自己的种族之间,作为族长,只能选择自己的族人。
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呢?或者……你会比我做得更加过分。
奚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没用资格,你这个骗子,他把这句话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