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竹气得不轻,感觉血直往天灵盖涌,任谁看到自己刚治完的病人转眼就被再度打得重伤,心情都不会好吧,她也不是心疼江清婉,只是心疼自己浪费的时间。
还有即将再次浪费的时间。
江清婉本就受了伤,被直接隔空击飞,倒在地上起都起不来,嘴里吐血,胸口上也哗哗地往外淌血,伤口青黑,整个人像散了架的木偶娃娃。
江清如被这一幕吓傻了,怔了下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抱起江清婉,红着眼看向曲归竹,带着哭音哀求道:“曲前辈,你快看看清婉姐姐,求求你快救救她。”
曲归竹拢起眉,心中本就不快,叫江清如吵得更不快了,特别想一巴掌把他扇开,没好气道:“别嚎了,我在这,她死不了。”
江清婉又吐出一口血,断断续续地说:“木屋……有……快去……”
傅斯乾相信曲归竹的医术,想当初自己被诛魔引来的天雷伤得奄奄一息,曲归竹照样将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了,世上第一医修不是浪得虚名的。
“听寒,走吗?”傅斯乾沉声问道。
风听寒会意,挥手叫来银宿,嘱咐他听曲归竹的安排,然后就跟着傅斯乾一起往木屋去。
若是他们刚才没看错,江清婉身上的伤口萦绕着一丝淡淡的黑气,这不是普通法器能造成的,须得魔修才行。
也就是说,有魔修潜入这里打伤了江清婉,亦或者是——
傅斯乾眯了眯眼,纵身往不远处的木屋飞去,他倒要看看,这屋子里藏着的魔修是谁!
风听寒紧随其后,事情与他计划中的略有差异,他并未感受到其他魔修的气息,可江清婉身上的伤口又确确实实是魔修才能造成的。
木屋屋门紧闭,外头设了一层结界,但掩饰不住其中澎湃汹涌的恐怖力量,强大的威势以缓慢的速度从结界中泄露出来,昭示着屋子里头的人修为并不低的事实。
三秋折断后,傅斯乾再未出过手,每次遇到事都是风听寒挡在前面,眼下还不能确定这屋内的人有多危险,不可以让风听寒以身犯险。
傅斯乾略一思忖,从一旁树上折了根树枝,另一只手将风听寒护到身后:“你离远一些。”
风听寒拧了拧眉,不赞同地看着傅斯乾,虽然眼前人看起来并无大碍,但他心里清楚曲归竹那药的效果究竟如何:“师尊,让我来吧。”
“说什么胡话?”傅斯乾冷着脸转过头,却在看到风听寒满眼担忧时瞬间缓和下来,笑着说,“怎么?宝贝儿你怕我出事?”
以往这种吊儿郎当的荤话只能引起风听寒的否认,傅斯乾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大不了以后有机会再哄。
傅斯乾内心十分平静,等着眼前漂亮的小情人皱着眉笑骂一句“你做梦”,虽然不是他想听的话,但也能让他心里十分欢喜。
但他没想到,风听寒不给他这个欢喜的机会。
风听寒撩起眼皮,近乎无奈地点点头,声音里满是宠溺:“对啊,怕你出事。”
傅斯乾觉得,他心里那头鹿要撞死了。
“你这,宝贝儿——”
风听寒笑着打断他的话,没头没脑地说:“真希望是你在我面前,突然很想亲你一下。”
傅斯乾还没来得及思考出他话里的意思,余光就瞥见一道青影横空劈下,愣是将旁边的木屋与结界一同劈成了两半。
傅斯乾:“……”
卧了个槽。
风听寒眼底浮起笑意,伸手揽住他的腰,带着他迅速往后退开一段距离。
傅斯乾欲言又止,低头一看,自己手上那根树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一截,大抵是受刚才九灭的威力影响,总之凄凄惨惨不成样子。
十分像他被风听寒“欺骗”的心。
傅斯乾不乐意了,连身处什么场合都顾不上,扒着风听寒衣襟问:“你刚才那么说,是为了骗我放松警惕吗?”
从木屋中冲出来一个浑身萦绕着黑气的人,正张牙舞爪地向他们扑过来。
堕魔人!
风听寒丝毫未慌,垂首在傅斯乾耳侧低声轻喃:“这是个秘密,以后再告诉你。”
语罢,他便将傅斯乾往身后一推,朝着赶过来的银宿朗声喊道:“照顾好他。”
小青龙接住被打包扔过来的人,气呼呼地哼了声:“要不是因为你这个登徒子,我就可以和主人并肩作战了。”
傅斯乾斜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大可以加入战斗。”
“不行,”小青龙蔫头耷脑,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傅斯乾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去帮他,事后若是他问起来,就说是我叫你过去的,至于我你也不用担心,我就在这里等着。”
银宿思索了两秒,又坚定地摇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我得帮主人照顾好他的‘夫人’。”
等等,你说啥玩意儿?
傅斯乾大脑宕机,被“夫人”两个字刷了屏。
这回他也不急着想让银宿去帮忙了,逮着身边一脸正经的小青龙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银宿眨眨眼:“夫人?主人的夫人?”
傅斯乾猛地一拍他胳膊,认真严肃的和他探讨起人世间的称呼问题:“你不应该叫我夫人,我不是你主人的夫人。”
银宿瞪大了眼,惊诧出声:“你不是主人的夫人,那主人的夫人是谁?”
傅斯乾快被他这绕口令绕晕了,这傻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