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明天再来看她吧。”因为太宰呀,最怕的就是孤独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顺着海水再次飘荡到这片她儿时经常来的海域呢。
从那之后,凡是无事之时,夏目漱石总是会来港口散步。
他在海边买了一座房,平时来海边垂个钓,有时也会带着画布和架子,在安静的地方用颤抖的线条画出一幅看不出是什么的油画。
偶尔,只是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想起那个绝情的、胆小的、不入他的梦的那个孩子。
“不过啊……昨天太宰来找我,”夏目漱石捧着白瓷的茶杯,眼眸带笑地坐在藤椅之上,和身旁来看他的福泽谕吉说道,“她呀,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看得出来,夏目漱石的心情很好。
“太宰有和老师您说些什么吗?”沉默寡言的银狼舒展着眉,好奇地问。
“她说……”
夏目漱石从朦胧的梦里找到了那份记忆,风吹起了他鬓角的白发,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眸里有岁月无声地入驻,老先生的声音缓慢而又悠长地响起,像是雪落在红梅上那一瞬间的轻响。
“她也有自己的家了。”
那份还未交递的婚姻届这一次,一定是有区役所的工作人员接过了吧,然后还会对那对容貌出众的新人说“恭喜”的吧。
“恭喜!”
“谢谢~”披散着头发的女性甜甜地对着工作人员说道。
她拉过身边还带着些许恍惚表情的青年走出了区役所。
灿金色的晨光落在太宰治子的发梢眉眼,两个新人十指相扣走在街道上,那一刻,平凡而又流淌鲜活的幸福笼罩在他们的身上。
这一次,会有一个好的开始的。
费奥多尔紧扣着少女的手心,想,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来破坏这一刻。
“我昨天晚上做梦了。”
“什么?”青年的声音带着浸溺的温柔,他安静地倾听着少女的话。
人声沸沸,但身旁人的话却无比清晰。
他听见她说,“我梦见爸爸了,和他说我要和费季卡组建家庭,他很高兴。”
“真好。”费奥多尔说道。
“是啊,真好……”太宰治子仰头对费奥多尔笑道。
这一次,阳光真切地落入了那片沉静温柔的鸢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