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见到明楼,立刻脱下手套,塞进明楼手里说:“大哥,我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小子,您帮我拿着手套,我把他捉来好好盘问。”
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这么吊吊的!何曰斯巴达了,她喊道:“明楼大哥是我啊!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么!”
明楼这才发现外面站着的是算命摊上的“小男孩”,当即喝道:“阿诚,住手!”
眀诚停住手,不可思议得回过头道:“大哥?”
明楼斥道:“在家一直教育你做事不要冲动,要谋定而后动,你怎地在学校学了一圈回来还是没有长进。”眀诚低着头,不吭声,一副任君打骂的模样,明楼缓了口气,恨恨地把手套递给他说:“入冬了,风这样大,还不快把手套戴上。”
大门开了,何曰走进来,这段路还能感觉到眀诚犀利的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分明就是炸毛状态啊。哼,还骗我是明家的仆人,有让主人帮自己拿手套的仆人吗,有被送去上学的仆人吗,是不是当我洒(傻)。
走进屋里,何曰失望了,饭桌,茶几,案台一切能放盘子的地方全都空空荡荡,看来这家晚上已经吃过了。明楼看着她手里满是尘土的包裹道:“看来你是走过来的,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洗漱。”
何曰没见到别苑里还有别的人,整幢洋楼十分安静,她的肚子一叫,便在整个屋子里回荡。明楼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笑意,他说:“厨房里还剩了些阿诚今日买回来的面包,等你洗漱完下来就给你垫肚子。”
何曰见到自己屋子时不得不感叹,明家简直壕啊,给她这种寄人篱下的陌生人的房间都是套房,还自带独立卫生间的!她远远就看到卫生间里的抽水马桶,激动得差点没痛哭流涕,腿一软就跪在了搪瓷马桶前,抱着它心花怒放。自从穿到民国,一直用得子孙桶,每天要倒几趟,不然就臭的屋子都待不下去,这下可算看到救星了啊!
她这一激动不要紧,把明楼吓得够呛,急忙把她从地上拉起,原本万年平静的脸上出现了崩坏,“再渴也不能喝这里面的水,这是马桶,方便用的!”
……=口=!被当成土包子了。
这时眀诚也上来了,抱着手臂倚在门框上。明楼不厌其烦得介绍完屋子摆设后,两人仍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何曰讪讪道:“你二位不回避一下么,我要洗澡。”
眀诚嗤了一声,说:“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曰悚然一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男人!”
生怕他们听不懂,她又补充了一句,“我是黄花大闺女!”
明楼脸上彻底崩坏,把她拉近抬起她的下巴,“确实没有喉结,之前我以为你年纪太小,身量未成,便没注意,没想到竟然是个女孩。”
眀诚的脸上飞起红云,“那你还说卖身。”
何曰理直气壮得顶撞道:“我说得没错啊,我就是卖身葬父!”
眀诚平日里接触得最厉害的女人也就大姐明镜了,在他心中,女子莫不是温婉娇滴滴的,谁曾想还有这种从外形到气质都如此,如此倔强的姑娘,偏偏她说的句句属实,简直让人无言以对。
这时明楼开口了,“我看你机灵过人,小小年纪心中自有丘壑,便想把你收下与阿诚一样培养,但万般没料到你是个女孩家,那明家恐怕不能收留你了,我家暂时不缺女仆。”
何曰大惊失色,慌忙抱住明楼大腿喊道:“别啊!您不是说要护我到死么,我这条命都交到你手里了,您别说放弃就放弃啊!”
明楼尴尬,一个眼色过去,眀诚立刻赶来拖着何曰往外走。何曰还在挥着手臂,“职场招聘怎么能有性别歧视呢,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啊,我很能干的,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赚钱。”
“等等。”明楼发话了,眀诚停下手中动作,疑惑地看着他,“你会做什么饭?”
“中餐到西餐,韩国烤肉到日本料理,我都会啊!!”这话没在骗人,何曰穿越前曾做过专业厨师。
“你一个算命的,为何会这些?”
“师父贯住在勾栏院里,光是房租就花去大半,经常没钱吃饭,我就溜到她们的小厨房去帮忙赊一顿饭回来。轻红楼什么样的客人都有,那厨房为了满足中国人洋人的口味,什么菜都会一点,日子久了,我也就学会了。”
眀诚忽然说:“你说在这儿日子很久了?可是来别苑还得问路,我看你对南京的路一点也不熟悉。”
……智商低一点会死吗!
何曰水来土掩,脸色不变道:“平日不是和师父出摊就是在轻红楼里呆着,从没四处逛过,自然对路不熟。”
明楼舒了口气,盖棺定论,“你可以留下来了,快洗漱吧。”
合上房门的一瞬间,何曰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就要抓住他的胃,古人诚不欺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