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贺年略一点头,接着直直地走到自家媳妇身边,稍稍客气地问候了一声一旁的陆声声,接着便温柔道:“我都听说了,辛苦你了。”
喻云斐听了,脸色微有些红,低头羞涩道:“哪有什么辛苦的,我也没做什么,倒是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事情可都办完了?”
“办完了。”沈贺年同她解释道,“东郡之事暂已移交太孙处理,我暂时可以轻松一阵子了。”
“太孙?”沈时璟和喻云斐同时震惊,只不过一个是在面上,一个是在心里。
沈时璟心直口快,直接说了出来,而喻云斐却因没了解太多,只是内心小惊了片刻。
“太孙如何?”沈贺年甚是好奇自家妹妹的反应。
“太孙......”沈时璟紧张地挺直了脊背,回道,“不如何,只是时常听说太孙是个......,这事举国上下可都盯着呢,所以怎么会交给他?”
有些话没说出口,在场的却没一个听不懂的,毕竟当今两位皇孙的蠢笨,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陆声声掩着嘴笑了,喻云斐也在使劲憋着,只有沈贺年,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就是他为何生气之处了,大理寺查的好好的案子,怎么转眼就要让给别人还不偏不倚,正好就让给了这个牵扯到案情其中的太孙这不明摆着就是皇帝默认了他们可以暗中解决这事!
沈时璟却不知道这一茬,只想得到,虽然太孙和太孙妃之间看起来并不是十分的和睦,但好歹薄令烟如今怀孕了,太孙既然掌握了此时此刻的主动权,那便应该会保下她和腹中的孩子。
那这事,又能推到谁的身上呢
沈家兄妹心里都藏了事,喻云斐见了,自知此时也不好再接待陆声声,正好人家眼色也厉害,知道自己不该呆着,那就是一刻不留,赶紧自己起身告辞。
陆声声是个心细的,走之前还不忘拉着喻云斐的手叮嘱道:“你可千万别送了,肚子还不稳呢,好好呆着,改日啊,我再来,把我当时看的那些话本子什么的都送来给你解解闷,可千万得小心着,我先回去了。”
“好,那你走好。”
喻云斐送了人,转身就被沈贺年扶住了。
“哪有这么娇弱。”她嗔了一声,却也没阻止他继续搀着。
不过想了一会儿,喻云斐又道:“若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去办了吧,总搁心里也不是事儿。”
“哎。”沈贺年叹了口气,看了眼犹自发愣的沈时璟,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父母亲过几日就要进京的事,今日宫中来信,说是要办一场小家宴。”
“家宴这是自然的。”喻云斐宽慰他,“我今日之事家中也已知晓,都想着能等到父亲母亲进京了,两家好好聚聚呢。”
这不提还好,一提到喻家,沈贺年又是来气。不想去宫中赴宴是不想见到太孙,而如今喻家,他又是不太想见到喻棠。
只是喻棠这人,沈贺年想不通,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就跑去跟太孙狼狈为奸了呢?难道只是因为那艘沉船上死了一个从前喻家的老嬷嬷?
不行,喻棠他还得好好问问。
于是他道:“那也行,等父亲母亲到了,咱们两家好好聚聚。”
此时的沈时璟却还搁在一旁想着太孙和太孙妃的事儿,只见她满目愁容,平日里光亮顺滑的额头此刻拧成了一个川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想到如今也没能想明白,他们到底能把这件事推给谁。
好在近日落之时,阿芙回来了,带回来的新消息将她从这死结中解救了出来。
“玥卿从小长在京城,她的母亲是原先崔家的一位女使,父亲是账房先生,不过她父亲去的早,玥卿只三岁时便走了。后来又过了两年,她的母亲就带着她改嫁了一个唱戏的,自此离开了崔家,住进了戏班子。这个戏班子就是燕云巷那家,如今主事的正是玥卿的继父,她的母亲在改嫁后不久便去世,留下她一个人跟着继父生活。”
阿芙顿了顿,继续道:“听说,继父对她很是严厉,她从小鸡未打鸣就得起来练嗓子,身段,一直到晚上月亮出来了才结束。八岁登台,十三岁成名,十五岁遇上的荆侯家公子,一段情闹的那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是这样……”沈时璟听完后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不过这回可轻松的多了,她似乎隐约知道了问题出在哪里。
“她与崔家,后来可还有什么关系?”只听得她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