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也赶上前,问道:“是不是在外头呆太久了,吹了风难受的紧?”
沈时璟顺着母亲的话点点头。
“那得赶紧回屋歇着去,都怪我,拉着县主在这胡说一通,叫县主又受了风寒。”
两人忙活着赶紧将人送回屋里,沈时璟佯装头疼,卧在床上没一会儿就闭了眼,叫沈母和喻二夫人也不好多呆。
“喻黎,你怎么还不走?”喻二夫人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自家儿子。
喻黎回头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已经熟睡的沈时璟,觉得很是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等外头动静渐渐平息,沈时璟紧闭的双眼这才悄悄睁开一只。
此时屋内寂静一片,只有外屋还守着个丫鬟,沈时璟乌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屋顶转了一圈,突然轰的一下坐了起来。
沈母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房门边上,双手叠在小腹前,端端正正地看着她。
“母亲——”沈时璟弱弱地叫了一声,“我方才做了个噩梦,梦里……”
“梦里什么?”沈母严肃着一张脸行至她的跟前,“梦里我们家的小县主又翻.墙跑出了门,要去搅和人家的好婚事了?”
沈时璟忍不住反驳道:“哪里是什么好婚事!”
“是不是好婚事,你觉着你能比晋王爷和晋王妃还要懂?陶静姝是她们的女儿,他们会有自己的判断,他们也想让自己的女儿往后都能过上最稳妥最幸福的日子,他们为女儿考虑的,决不会比你少。你自己身子都还没好,就上赶着要去拆散人家的好姻缘,我真该叫太医来好好为你看看这脑门,是不是哪里被撞出问题来了。”
沈母这回说话是丝毫不理情面,沈时璟自知理亏,也知自己在母亲跟前从来不敢真正反驳什么,只能低着头默默地躺回了被子里。
“年前都给我好好歇在家里,哪儿也不许去。”
沈母最后一次数落完,虎着一张脸走了,沈时璟睁着一双眼,一时有些迷茫。
她还从来没被禁足过这么长的时候,一时实在是反应不过来,不知自己究竟该干些什么。
结果翻个身的时候,她告诉自己,该想想喻棠。
这时候的喻棠会在干些什么呢?
这时候的喻棠在东宫,太孙的府里被责问。
“不是,灵泉寺的那件事,不是已经下了定论了吗?”陶勉急得在屋中来回踱步,“就是那个人他偷了太孙妃的玉佩,太孙妃宽宏大量原谅了他,现在他没事了,太孙妃也没事了,那还要怎么样?”
“可这不是皇上想要的答案。”喻棠高深莫测道。
陶勉来回的步子终于停下,他背着光,转过身子来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青酌只是个偷东西的人,不是杀人的人,皇上要您找的,是杀人的人。”
陶勉听了他话,重重地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颇感疲惫道:“那依你之见,这事就不能糊弄过去?”
喻棠坚定道:“您上有太子正值壮年,下有二皇孙虎视眈眈,所以,不能。”
“哎——”陶勉仰面深深呼了口气,“喻棠,那关于这桩案子,你都已经查到了些什么?”
喻棠看着陶勉晦暗不明的半张脸,道:“崔家。”
“崔家?”陶勉脑门上的青筋一跳,眼神霎时间变得有些犀利。
“是,崔家。”喻棠再一次暗示他。
“崔家,崔家……”陶勉将这两个字呢喃了数遍,掰开了揉碎了仔细品味,总算是恍然大悟道,“崔鸿源那个私生女,前些日子死在了荆家?”
“是。”
“可这与沉船案又如何能联系的上?”陶勉再次陷入纠结,“崔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至于是什么大恶之家,再加上有李家和皇后撑腰,要把事情都推到崔家身上,恐怕还有些难度吧?”
“您忘了,咱们还有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