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喻家的哪位公子,早已将此事摸清楚了,现恐怕已出了居正殿,向陛下禀告完了。”
“喻棠?”沈时璟惊呼。
陈南衣没有理她,继续道:“陶劝事发,我必定脱不了干系,可我母亲,我母亲她是天底下最仁厚之人,我不求自己能摘得干干净净,却希望,希望公主与县主能帮帮我母亲,让她与我断了关系,不要因我而受了半分委屈。”
“父母爱子,又如何会舍得让她自己一个人扛着这些呢?”沈母道,“二夫人既自己选择了追随二皇孙这条路,就该早做打算,而不是临了临了,才草草将这些辛秘合盘托出,交付错人。”
“阿璟,我们走吧。”沈母说完,拉了沈时璟就要走,只走了几步,便听见身后之人嘶吼道:“没有错!我不会交付错人!”
沈母脚步一顿,终究是没有回头看她,而是带着沈时璟,快步离开了。
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大街上,沈时璟不安地绞着双手,如坐针毡。
正在闭目养神的沈母蓦然睁开眼睛,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想去陈家?”
沈时璟别扭地点点头。
沈母别开脸,语气平静道:“去吧,现在改道,还来得及。”
*
再见到喻棠已是正月初二,沈时璟正和荆钰锦一块儿,来陶家吃酒席。
“如今两个皇孙都失了势,关了幽闭,将来,恐怕所以人的眼睛都只会盯着薄令烟肚子里那个了。”荆钰锦闲话道。
沈时璟垂眸,她昨日又去了一趟东宫,那座宫殿,再没能恢复往日的荣光。
陶勉不在,陶劝不在,太子虽醒了,却仍卧床不能起,太子妃素衣枯槁跪在居正殿外整整三日,圣上不见,她最后直直地倒在了居正殿外,昏迷不醒。
陈老夫人最终没与陈南衣断了母女关系,终究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哪里能真的说的出口呢。在陈南衣陪着陶劝入诏狱的那日,陈老夫人还特地拖着病身下了床,去见了她最后一面。
秦微君对陶勉倒是用情至深,甘愿脱了华服,与他一同幽闭终生。薄令烟站在远处遥遥地看过一眼,简陋的屋子里,郎才女貌,还挺安稳。
“他将事情的大半都推到了崔家的身上,说是崔家替他办的。”薄令烟同她道,“他早就给自己找好了出路,幽闭陋室,罪不至死。”
荆钰锦近来安静了许多,见她不说话,也没再聒噪,随便抬眼扫了下四周,这才推着沈时璟道:“喻老板也来了。”
沈时璟恍然回神,一抬头,正巧撞上喻棠从远处投来的眼神。
明明才几日不见,沈时璟却发觉自己已经看不懂他了,陈南衣最后的话叫她一连几夜难以入睡,叫她再不敢见喻棠。
所以她逃了。
往后头花园里走的时候,她浑身都在发抖,脚下走得越急,抖得越厉害,最后路过假山石子路的时候,她不小心崴了下脚,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她皱着眉头正要起来,却又被人一把摁住肩膀坐了回去。
沈时璟抬头,喻棠不知是何时跟上来的,此刻正蹙着眉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他伸手轻轻按了一下,沈时璟立时色变,轻呼了一声。
“脚踝乌青了,不能再走了,我背你回去。”他说着就要背起沈时璟,却被她一巴掌打开,听她赌气道,“我做什么要你背?这里是没有下人了吗?”
喻棠轻叹一口气:“阿璟,别置气。”
“我置什么气了?”沈时璟愤愤道,“喻少爷原来好大的谱,早就知道了一切,却还把我蒙在鼓里,每次都将我耍的团团转,看我着急跳脚很好玩是吗?”
喻棠无奈道:“阿璟,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
“是,您哪回不是有不可说的理由?”
“没有不可说,跟你,没有不可说的”喻棠着急地拉了她的手。
沈时璟定定看着他,撅着嘴,久未出声。
喻棠看了眼她的脚踝,哄着她道:“我先背你回去好不好?受伤了得赶紧去敷药膏才行。”
“谁要你背。”沈时璟嘟囔了几声,最后却还是半推半就着被他背了上去。
正值开春,是冰雪消融万物复苏的好时候,陶静姝偏爱花花草草,故而晋王府的园中,此时虽已挂满了红绸,却仍遮不住满眼的生机。
出了假山,她脑袋垂在喻棠的肩上,懒懒地看着满园春色,轻唤了句“骗子”。
喻棠听到了也不恼,反而低低地应了一声,掂着她继续向前。
如今春光甚好,晴空初霁,万物长明。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朋友们,这本书拖拖拉拉到现在,终于写完啦!
本来是打算认认真真写爱情故事的,结果写着写着好像有点跑偏,不过最后还是拉了回来(bushi
正文到这里就正式完结了,还有几个番外,到时会整理一下放在专栏,是关于崔岳等没有细说的人的番外,大家可以不定时看看
先带着阿璟喻棠陶静姝张嘉树荆钰锦玥卿还有两个皇孙等等给大家提前拜个早年了!
下一本开《十日春》,陶珏和荣呈因的故事,大概双十一左右开始连载,预收文案放在专栏,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看看顺便点个收藏呀!
谢谢你们陪我到这里,那我们下一本见(或者番外见)!
鞠躬,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