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门小姐轻轻拭去泪水,一双好看的杏眼红肿不堪,失了往日的光泽,无了之前淡雅的气质,见她问起,欲言又止。
见这神情,人多口杂,许是她不好意思,厅堂委实不是说私密话的地方,云九姬把她拉入了闺房,奉上茶,试探道“李小姐,可是表哥与你吵架了?”
对面就座的李诗诗,眉头蹙起,一脸痛色,艰难的点头,想了片刻,又摇头。
面对这样纠结的李诗诗,云九姬叹了一口气,问世情情为何物,唉!
定是她表哥那颗榆木脑袋,拒绝了李诗诗。
如果让白家的长辈知道了,不活活打死他才怪,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屁股上传来一阵痛楚,云九姬不着痕迹的靠在椅子上,安慰道:“李小姐,莫跟他一般见识,他不懂哄女子欢心。”
李诗诗小啜了一口茶,一脸苦楚,“失礼了云小姐,本不该叨扰小姐,可放眼整个帝都,都没能找到与我解忧之地,唯有求小姐解惑。”
想起当日在丞相府,见她通身贵门小姐的气派,再到如今这副忧郁颓废的神情,云九姬沉重颔首。
沉默了片刻,李诗诗似是鼓足了勇气,道“当日在中宗学院,你表哥约我一见,他厌我痴情于她,以找门不当户不对为托词,遭人诟病攀高枝为由,将我伤的遍地鳞伤,还称她有心悦之人,敢问,云小姐可知他的心悦之人是谁?”
听到此处,云九姬对表哥的不解风情犹为失望,要不是李诗诗在场,她恨不得马上派小满去请他过来,狠狠训他一顿。
要是让李诗诗知道了,表哥有意娶她,不得伤心死。
面对李诗诗的询问,云九姬只能打马虎眼,“我想应该没有心上人一说,许是他觉得身份与小姐不配,才会如此回绝。”
说到此,她想起了当日表哥对他发誓,称他不喜欢李诗诗,唉!牛不喝水,也不能强按头。
“哦,是吗?这么说他不是讨厌我,也没有心上人?”李诗诗自嘲一笑。
见她如此颓废,她懊恼的道“李小姐,对不起,恕小女未能帮上忙,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受我连累,这个时候你们已然订亲了,天意弄人呐!”
李诗诗苦涩一笑,意味深长瞥了她一眼,垂下头,不知想着什么。
冷寂,持续到了半个时辰。
许是气氛凝重,又或俩人心事沉重,均是默契的缄默不语。
终于,李诗诗似破败的朽木,痛心疾首站起身,朝她施一礼,“说起来,真是失礼了,我身为丞相之女,帝都的贵门公子求娶者无数,可奈何,我就中意你表哥,我试图忘记他,奈何用情至深,以致夜不能寐,下个月,父亲就要将我许给别人了,或许,那时候我便能忘了他……”
说完,李诗诗再也忍不住,伏在桌子上痛哭。
面对如此情根深种的女子,云九姬只能扼腕叹息,安慰几句。
说实在话,她真的挺喜欢李诗诗,也恨不得她能做她的表嫂,奈何,表哥不点头,她也只能干着急。
送别了李诗诗,云九姬趴在床上,屁股痛,心更痛,如果不是她,李诗诗与表哥定是订了亲,会按部就班成为帝都人人艳羡的大官人,未来前途一片光明。
如今,唉…
等商祈从厨房端了碗乌鸡汤,蹑手蹑脚进屋,见云九姬趴在床上已睡着了,眼角还残留着一滴未干的泪珠,小心的帮她拭去眼泪。
这温柔的触感该死的好!
在睡梦中,云九姬好似感觉到了有一双温暖的大手,擦干了她的眼泪,抹平她的哀伤。
她迷迷糊糊,鬼使神差的伸出葱白细嫩的手,按住他的手,任他继续覆她脸上,像个小奶猫般,贪婪的享受着大手带来短暂的安定。
而这双大手的主人,则是一脸震惊,红晕瞬间浸染了俊美的脸庞。
见她如此依赖自己,他嘴角上扬,掖了掖她的被角,蹲在她的床前,凝望着她。
许是忘记了身上有伤,云九姬想翻个身,脚一动牵扯了屁股,吃痛呢喃一声,睁开了眼睛。
见放大的俊颜凝望着她,他温暖的大手覆在自己的脸上,自己的手则覆在他的大手上,这姿势让云九姬惶恐,什么情况?!
她脸上火辣辣的,大脑登时闪过不纯洁的想法,瞬间像炸毛的猫甩开他的手,质问道:
“商祈你做什么,青天白日跑到女人的闺房,莫不是图谋不轨?”她防备的想坐起身,这一牵扯,屁股仿佛要炸开了般,“啊……痛死我了,宵小,登徒子!”
那厮不理会他的辱骂,只撇了撇嘴,微笑挑眉,从桌上端起一碗乌鸡汤,搅动了两下走到榻前。
瞥见乌鸡汤还散发着热气,明显还是烫的,汤里飘浮着不知名的药材,还有几颗红枣,枸杞,散发着淡雅的药香,云九姬脑中闪过一段熟悉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