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还小,母亲与她常年身体不好,药不离身,她的父亲身为大将军,常年驻扎边关鲜少回家,一年才回府一两次,只要回府,必定是亲自熬药膳,亲自喂给她和母亲,似乎要把所有的爱和亏欠,全蕴入那一碗碗药膳中。
她始终记得口中甜腻腻略带苦涩的味道,纵是如此,她每次都乖乖的把药膳吃的一干二净,让父亲替她擦干嘴角的残汁,竖起大拇指夸赞一句:“姬儿,真厉害!”
而母亲,始终一脸幸福,深情的仰视着父亲,任由他一小勺一小勺的喂她,甜入骨髓。
这厮拿起箸,夹了一块乌鸡肉,冷声反驳道:“张嘴,休要胡说,我见你眼角有泪,想帮你擦掉,谁知道你按住我的手不放,一副恋恋不舍,你说谁图谋不轨?你自己还差不多。”
商祈突兀的打断了她的记忆,云九姬白了他一眼,不禁感慨,这同样是喂药膳,差距怎么那么大?!
父亲总是温柔的能化出水,而他,呵呵!
心里一闪过这个念头,云九姬幡然醒悟,商祈凭什么与父亲比,他又不是她的父亲,亦不是她丈夫,呸呸呸!
越想越歪,她不禁怀疑自己中邪了。
再看这厮,总觉得怪怪的,她别过头,心虚的道:“谁按住你的手了,休闪了舌头!”
“张嘴,少说废话,想早点好乖乖喝了,你垂涎本公子也正常,毕竟本公子这通身的气质,一见误终身呐。”商祈将乌鸡肉塞进她口中,挑眉一笑,“这可是我熬了一下午的大补汤,便宜你这丫头了。”
这骚气冲天的姿态,明晃晃刺瞎了她双眼。
他的确俊美的过份,引起男人嫉妒,女人疯狂,此话绝不过份,可是,为何说的话那么欠揍?!
看到这位冷面大爷能为她洗手熬乌鸡大补汤的份上,云九姬大人大量,不予计较。
享受了来自商祈毒舌式的伺候,还有乌鸡大补汤双重鞭策,云九姬见碗到了底,如释重负。
直到看到他收起碗,云九姬再次补充道:“商祈,下次不敲门不许进我的房间!”
他利落的起身,张狂一笑,也不答话潇洒出了房间。
依云九姬的性子,想追过去,要他再三保证不可,奈何,眼下屁股痛,追不动呐!
冤家!
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这几天承蒙商祈毒舌式照顾,屁股被打的开花的少女,颇为想念春桃的老婆婆似的唠叨。
奈何,小满这小子以学管事为由,天天将自己锁在房间,埋头苦读,春桃更不用说了,天天挑灯夜读,比考功名的学子还勤奋。
见她们不愿伺候自己,每每她捧着小屁股去探望她们,均是被她们无情的赶出来了。
得了,只能天天对着骄傲的花孔雀,就连他一天上几次茅房,云九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真是焦不离孟,苦啊!
至于自家傻弟弟,云九姬不知道商祈给他灌了什么汤,竟也破天荒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躲在自己的房间习武练字。
一大家子人,堪称是打了鸡血,唯有云九姬皱眉,苦巴巴的被商祈催残着。
终于,李院长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见她这副样子,李院长抚着胡子道:“云九姬,下了血本,草包公子这一顿板子不好受吧。”
云九姬尴尬一笑,点了点头。
面对他老人家的突然来访,云九姬不知为何事,忙询问了几句。
而她的师叔也没有瞒着她,说出了来意,称无极阁己录入新学子名额,商祈要提前做准备入无极阁了。
看向站在一旁的商祈,云九姬道:“那岂不是很好,恭喜商公子,入了无极阁,就不用跟着我吃苦了。”
李院长看向商祈。
入无极阁这等天大的喜事,商祈却平淡如常,捧起茶壶替师父续了杯茶,“云九姬,又不是你入无极阁,激动作甚?我什么时候说过今年要入无极阁了,明年再说!”
简直是暴殄天物,云九姬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那可是无极阁,神圣的殿堂,从那里出来的学子,哪一个不是四国响当当的人物,身在福中不知福!
见他果然不愿意去,李院长奸佞一笑:“徒儿,你这是在等云九姬吗?入中宗学院最少要修习两年,你若等她,就意味着浪费两年光阴,喜欢这丫头,也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晴天霹雳啊!云九姬当场石化,李院长这话是真的?
她望向李院长,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师叔,您老…老人家…是不是喝醉了,商祈怎么会…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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