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闹了这么大一遭,尤念和关山月还是没能如愿快些进洞房。
当他们二人共同回到海上月之时,元造仙尊钟离和已经站在门口等他们了。
他手中摆弄着一把软剑,早有预料似的地倚在门上。
听到尤念与关山月的脚步声,才抬起头,一个颇有些愤恨的眼神望了过来。
尤念被他看得一愣,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她侧眸与关山月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找到了那同样的疑惑之色。
“前、前辈?”
尤念笑得有点尴尬,上前一步给钟离和抱拳行礼,“你怎么在这儿?”
钟离和轻哼了一声,道:“本尊自然是来找你们的。”
尤念:“......”
尤念:“前辈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
“呵。”
闻言,钟离和发出一声冷笑。
他将手中的软剑放回乾坤袋中,目光移动,落到尤念与关山月身上。
“本尊认识你们的时间可不短了,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儿本尊还看不透吗?你们一出现在天上,在那里像开屏了孔雀一样放灵气烟花,本尊就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了!”
钟离和似乎是越说越气,语气甚至变得有些愤慨,“哼!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尤念:“......”
关山月:“......”
钟离和以往一向心大得很,这次却注意到了全部的细节,将尤念与关山月的心思尽数猜透。
他上前一步,目光不善地看着尤念两人,“你们费了那么大的灵力在天上放烟花,不就是想节省时间,不想挨桌敬酒了吗?”
“那些人你们不敬也就不敬了。毕竟都是些看到你们有权有势,才想过来结交之辈,以后也不能交心。”
说到此处,钟离和挥了下手,颇有些傲气地接着道:“可是,难不成你们连本尊也不敬了吗?”
元造仙尊的性子一向跳脱得很,尤念一时也拿不准他究竟是真的生气了,还是在与他们玩笑说闹。
可是仔细想想,不高兴的理由如果仅仅是他们二人没有给他敬酒,那未免也太牵强了。
于是尤念一时没想好要说点什么。
关山月上前一步,挡在尤念身前,拱手道:“是晚辈考虑不周了。我与师姐能化险为夷、喜结连理,少不了前辈的帮助。我们自然是要给尊上敬酒的。”
说完,他直起身子,握着尤念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才慢慢松开。
他微笑着,语气很是从容,“我去拿酒。”
钟离和抬了抬眼睛,伸手拦住关山月。
“不用了,本尊已经准备好了。”
说完,他便挥了挥手,两坛半人高的酒坛便“哐哐”两声砸在了地上。
紧接着,海上月水晶般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仿佛生长出一条藤蔓一般,钻出了一个淡紫色的光柱,再然后,四下散开,形成桌面的形状。
而那两坛酒便被这雷电之力凝结成的桌子顶了起来。
关山月:“......”
尤念:“......”
尤念看着那巨大的两坛酒,忍了忍,没忍住,问道:“前辈,你的生活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闻言,钟离和没说话,狠狠瞪了她一眼。
尤念:“......”
尤念:“......还是前辈你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钟离和脸上的表情凶狠了起来。
但他那故作凶狠的眉眼之间,透着一种非常浓烈的逞强意味。
元造仙尊虽然也有一百多岁了,皮相却只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最近修为增进,甚至有了更加年轻的矛头。
他现在这番作态,就仿佛是受了委屈却强撑着凶巴巴的小孩儿,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尤念的心中当即生出一种没来由却浓烈的愧疚。
于是她马上坐在了雷电之力凝结成的椅子上,道:“来来来!都坐!喝!”
“陪元造仙尊喝酒!”
钟离和的心情确实是非常不好。
从他一杯又一杯灌下去的酒就能看出来。
尤念不大喜欢,也丝毫不擅长喝酒。
钟离和似乎是看了出来,所以后来便专攻关山月。
钟离和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不停地要与关山月碰杯。
关山月自然是应接不暇的,但姿态还算得上从容,一杯酒喝下去,垂着眼睛慢条斯理地擦拭嘴角,然后在钟离和无声地催促下,再次举起酒杯。
不多时,巨大的两坛酒便见了底。
尤念坐在旁边,心情从震惊逐渐转变为愤怒。
她暗暗咬牙,抬起手臂,将钟离和与关山月按住,“行了,不许再喝了!”
真不知道元造仙尊眼下抽了什么疯!
喝水都没有这么喝的!
眼下这算哪门子的敬酒?
关山月垂眸,看了一眼尤念按住他的手,眼神很快地移上来。
他对上尤念的眼睛,很乖地笑了一下,道:“嗯。我不喝了。”
尤念与关山月对视着,刚要点头回应,便听见身边一声痛彻心扉的哭喊。
“啊!啊啊!”
钟离和哀嚎得实在太突然了,着实给尤念吓了一跳。
她的身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关山月见状忙伸出手将她半搂进了怀中。
然而,见到尤念两人又贴在了一起,钟离和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他哭得几乎像赔了五百万灵石那么惨,脸憋得通红,一下一下地锤着桌子。
灌进肚子里的那么多酒,让他控制情绪的能力直线下降。
钟离和哭得一抽一抽的,甚至连着打了好几个哭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