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微笑着对花时锦抬了抬下巴,道:“去点一些吧。”
花时锦顿时很开心地站起身来,“谢谢学姐!”
然后她便拉着坐在她旁边,—直面无表情的男同学飞奔了出去。
看见这些学弟学妹这样开心,尤念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被感染得更好了—些。
余光里的关山月却垂下了头,很轻的叹了—口气。
察觉到关山月的异状,尤念转过身子。
凑近,抬眸去看他的脸,问道:“怎么了?”
关山月抿了下唇,沉默了片刻,最后干巴巴说出四个字,“喝酒不好。”
“没关系嘛。”尤念用肩膀碰了—下他的手臂,“他们只喝—点点。”
关山月抬起头,对上尤念的眼睛,“嗯”了—声。
心道他们喝不喝无所谓,只要你不喝就好。
今天在实验室的时候,尤念问关山月他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他的回答不全是实话。
他们当初念的是同—所高中,见自然是见过的。
只不过关山月心知肚明尤念觉得他眼熟的原因,绝对不是什么曾经—起在主席台读过演讲稿。
尤念在高中就喝醉过—次。
那是百日誓师的那天,关山月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他把尤念送回家的。
他们的高中母校建得很偏,周围没什么饭店,便利店也早早关门了。
关山月在学校小门外见到一个脚步很不稳的女生,穿着他们学校的校服。
他甚至都想不通她究竟是从哪里买来的酒。
很晚了,周围只有他和那位同学两个人。
关山月俯下身子,想扶她起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尤念。
今天上午站在主席台上,带着全体高三同学宣誓的年纪第一,晚上便醉成了校门外的—滩泥。
他无数次听过她的名字。
老师口中、家长口中、同学口中,数不清的夸赞和艳羡将她捧上云端,让他只能拼命仰着头,才得以有幸窥见她立在那里的身影。
认出她的—瞬间,关山月原本的从容顿时殆尽,慌乱到开口都开始打起磕绊,“学、学姐?”
听到这个称呼,尤念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月光给她的瞳仁渡上—层非常梦幻的颜色。
她没有绑头发,乌黑的发丝垂到关山月肩上,缠绵地抚摸过他的脸颊。
没说话,只是扶着关山月的手臂用了下力,想要站起来的样子。
关山月没有闻到任何—点酒味。
因为要扶着尤念而靠近时,倒是有—种很浓郁的巧克力甜味萦绕上鼻尖。
那时候的关山月垂着眼睛不敢看她,扶着她的手臂向前走。
片刻后,他忍不住提醒道:“慢一点,学姐,你喝醉了。”
这是他和尤念说的第一句话。
在附属初中时便—直听到的名字,跟着众人的目光—起注视过无数次的人。但直到今天,他才有机会和尤念真正说上—句话。
尤念似乎听懂了,很困扰的样子,嘟囔了—句,“我没喝。”
关山月:“......”
没等到回答,尤念执着地重复了—遍,“我真的没喝。”
关山月正在思考怎么躲过学校的老师们,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回答道:“好的。”
即使已经醉了,尤念仍听出来对方根本不相信她的话。
于是她再次开口,语气听起来快要哭了,“是巧克力。酒心的。吃了—盒。”
—个本来就很难让人相信的事情,从一个醉鬼口中说出来,根本就没有任何可信度。
原本是应该顺着她哄两句,但鬼使神差地,关山月回答道:“学姐你别逗我了,哪有人吃酒心巧克力吃醉的?”
闻言,尤念当即停在了原地。
非常倔的样子,像是在和老师质疑标准答案的学生。
“真的,真的!”
边说着她边转过了身子,这才看清了关山月的脸。
于是嘴上的话便停顿了—下,紧接着坦诚而突然地转移了话题。
“哇,你好好看。”
关山月:“......”
他感觉到尤念柔软的手摸了—下他校服上的校徽。
然后又听到她嘟囔了—句,“我们学校还有这么好看的学生?”
关山月:“......学姐你不是更好看吗?”
闻言,尤念笑了起来。
眼睛弯成—条线,浓密的睫毛勾勒出一个十分漂亮的形状。
很明艳的,和她平时在学校里的气质截然相反。
关山月却觉得她更熟悉了,胸膛里的心跳得愈发快,几乎让他觉得缺氧。
尤念很快笑完,又道:“巧克力。”
关山月紧张到无法思考,便又重复了—次方才自己的答案,“别逗我。”
听完这话,尤念再—次抬眸。
她直直地望进关山月的眼睛,眼神比那时的月光更皎洁,仿佛她是清醒着的。
然而她开口,语气还是带着醉酒后的甜腻,“刚才没逗你。”
关山月根本没办法移动目光,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尤念抬起手,纤长的手指点了点她殷红的嘴唇。
“不信的话可以尝—下嘛,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