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翠玉下药事件过去已经有两三天了,苏婉雅一直没问出来那晚她爹都审出了什么。
只是知道,自己嫡姐被禁了足,她院子里的下人,都换成了侯爷爹亲自选的人,而翠玉则被打了板子,然后和方家之前送来照顾嫡姐的下人们,一起又都被送回了方家。
等苏、方两家的关系,好像也因此完全闹掰了,颇有些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
然后这场下药事件就仿佛告一了段落,谁也没再提起,苏侯爷和苏夫人也都不许她再多问。
不过,苏婉雅总觉得,侯爷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却也猜不出,接下来他究竟还会做些什么。
另外苏侯爷和苏夫人突然变得如胶似漆起来,而且从那日后苏侯爷就天天宿在了正院。
据苏婉雅观察,似乎……侯爷爹的心结已经解开了,因为她在偷听几个婆子闲聊时说到,如今的正院,每天夜里都会叫上好几回水。
那都这样了,侯爷爹若还能硬挺着不做到最后一步,那他……岂不是真不行?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要到宫里为玉阳公主举办及笄宴的日子了。
苏婉雅还是没定下来要穿哪套衣服去赴宴,苏夫人则期盼着霓裳阁的衣裳这两天就能做好,并尽快送过来,好赶得及宫宴时穿。
结果她正盼着呢,霓裳阁阁主这天就又亲自上了门。
她果然带来了两套衣裳,一套夏裙,一套秋衫。
对方赔那套夏裙就不说了,苏婉雅觉得虽然也很漂亮,可她还是更喜欢原来被荣王扯坏的那条。
但当她看到那套附赠的秋衫时,却被惊呆了。
也实在太美了吧!
烟粉色带团花暗纹的锦缎,做成了一身十二幅湘裙,看起来既清丽又华贵,穿上后,腰身以上身形曲线玲珑毕现,腰身以下裙摆飘飘,行走间如有水波涌动。
湘裙外,还外搭了一件罩衫,而这件罩衫,则是用稀有的浅金色轻容纱制成。
罩衫的领口、袖口、衣襟等处,都用金色丝线精绣了好看的蝶恋花图案,其间还点缀了好些金色的珍珠,那些金珍珠虽都个头不大,却是颗颗璀璨莹润,一看就均非凡品。
等将那件罩衫穿搭在湘裙外后,便令这条原本很显上身曲线的湘裙,一下子变得朦胧起来,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反倒比直接单穿一条湘裙更能撩动人心。
因此,当苏婉雅换好这套秋衫走出来时,苏夫人和霓裳阁阁主看了,均觉眼前一亮,都立即不住点头,而满屋子丫鬟婆子的脸上,也全是一副惊艳之色。
柳阮看着眼前身着华服美艳无双的小丫头,心中不禁感叹道,乖乖,真跟天上的仙子下了凡一般,简直漂亮到不像话,难怪她外甥会那么紧张。
“哼,这回那臭小子总该满意了吧!”她垂下眼,自言自语地咕哝了一句。
“什么?”苏夫人没太听清,“柳阁主,你在说什么?”
“呃……没,没什么!就是在赞叹二小姐实在是太美了。”
是美啊!这套秋衫的造价也美啊!甚至都美上了天。
想她柳阮,这辈子何曾因赠出去一件两件华衣美服而肉痛过?
但这套秋衫,就生生让她肉疼了好几天,甚至连现在还觉得特别疼呢!
先不说这十二幅湘裙到底费了她多少烟粉色月光缎,光这个颜色的月光缎,今年全大郦,包括皇宫大内拢共才几匹?
再说那金色的轻容纱,那可是她曾外祖母当年留下的孤品料子啊,用一匹就绝一匹。当年做这种华丽纱料的老织女早已过世,如今她的传人手艺却不及她,所以再不可能再有了。
另外,那罩衫上的金珍珠,用的可都是绝少见的最顶级南珠,虽然个头都不大,但近千颗珠子,几乎颜色、大小、光泽度均一致,何其难得?
这可都是她每得一匣子金珍珠,就命人一颗颗地往外挑的,里外里,挑了好几年才只得了这么千颗,而现在,居然全用在了这一件罩衫上。
所以,可想而知,这套秋衫是多么的有市无价!
若不是姓贺那小子磨着她,要她必须全用最好的东西,她会白赠这么贵重的一套衣裳给一个小丫头?
哼,那臭小子最好能尽快把这小丫头给娶到手,否则她就直接杀去荣王府,将他府邸翻个底朝天,说什么也得让他赔她这套秋衫的本钱。
苏夫人此时已看出了这套秋衫的价值不菲,便有些不好意思白收,就对柳阮说:“柳阁主,这套衣裳造价颇高吧,我们还是正常付银子买吧,没得平白让您破费了。”
柳阮笑了笑,摇头道:“苏夫人,我霓裳阁阁主许下的诺,还从未曾反悔过。既说了是赔偿,那便一定是赔偿,反正这套秋衫我是绝对不会收银子的。您只管放心让二小姐收下即可。”
“到时,你们在参加宫宴时,于众夫人小姐间多替霓裳阁美言几句,我的银子以后也就赚回来了。所以苏夫人,您真无需想那么多。”
话虽如此,但苏夫人心里明白,这柳阁主不过是为了安她的心而已。
那霓裳阁的名声,还用得着她们娘俩去帮着宣扬?
满京城的夫人和小姐们哪个不知?又有多少人想到她家去裁衣裳,却排不上号的呢?
不过,罢了,这套秋衫她家雅儿穿上,也实在是好看得紧,就留下吧。大不了自己以后多去光顾霓裳阁几次,便都有了。
苏夫人和苏婉雅一起送走霓裳阁阁主后,已是傍晚时分,很快苏侯爷就回了府。
苏婉雅见自己爹回来了,即刻起身要从正院告退,她才不打算蹲在这吃狗粮呢。
可苏侯爷却叫住了她。
“雅儿,暮食留在正院与我和你娘一起用吧。用完了饭,我有事情要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