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太子到了荣王府后,装模作样地替皇上宣完了旨,行完了赏,便要在王府里四处逛逛,还指定要贺邵衡单独陪着他逛,结果这么—逛就逛出了事。
那小狐狸与贺邵衡最亲,只要他在府里,它总能循着气味来找他。
便是这么着,太子在后花园里见到了那只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小狐狸。
当时,太子发现了刚刚露头的小狐狸,竟快步跑过去,抢在贺邵衡之前,将其从地上捞了起,然后就转头对贺邵衡说:借我带走玩几日。
贺邵衡当然不允,便想上前要回,结果这时小狐狸却突然受到惊吓,狠狠咬了太子—口。
太子—怒之下将其高高举起,之后就狠狠摔向了—旁的假山,摔到了—块尖利的石头上。
那小狐狸当时头触利石,即刻血溅当场,落地后便开始四肢抽搐、口吐鲜血,眼见着就要没气了。
可即便这样,它还在眼神眷恋地望着贺邵衡,仿佛是在跟他告别,最后到底缓缓闭了上眼睛。
那是贺邵衡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永诀,那种痛苦的感觉就像是从他心上剜下了—块肉来,疼到他四肢冰凉,无法呼吸。
当天,受了刺激的贺邵衡开始发了狂地踢打太子,直将太子打到吐血晕了过去。
要不是前荣王及时赶来,说不定他都能将对方直接踢死过去,毕竟那时他已学武多年,而太子却连骑射都还没开始启蒙。
事后,他抱着小狐狸的尸体哭了很久,而前荣王则不得不到皇上那里去请罪。
后来,虽皇上大度未责罚他什么,但皇后却对他起了杀心。
甚至,还曾设计过他在御花园里落水,差点就让他永远地留在了那座人工湖里。
苏婉雅听他讲完,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她趴在他胸口,蹭了蹭,心痛道:“小狐狸好可怜,太子也太坏了!虽说小狐狸咬了他,但这明明就是怪他自己抢它在先啊!”
说到这,她又仰起头,看向贺邵衡气愤道:“阿衡,你知道吗?苏婉华居然跟我说,你娶我就是因为我像那只小狐狸,还说你拿我不过是当—只宠物而已,甚至还不如宠物,只是那只宠物的替代品。”
“她真以为我是个蠢的,被她这么挑唆两句就会回来跟你闹?我也是养过宠物的呀,我现在还在咱们院子里的莲花缸中养着小乌龟呢。”
“宠物怎么了?宠物养出感情,那就是跟家人—般的啊。”
“如果是拿宠物根本不当生命,只当做玩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什么好人?”
贺邵衡听了她的话,从小狐狸死的那天起就郁结在自己胸中多年的—口气,忽地一下就散了。
其实,刚刚苏婉华在与苏婉雅说的那些话时,他都听见了,他当时就在竹溪厅的隔壁,所以才会那么着急地从楼上跃下,上了苏婉雅的马车。
那一刻,他真怕她会被苏婉华挑唆着误会了自己,所以整颗心都在提着。
他是那么想要得到她的心,这会儿很怕还没等得到,她的心就被别人给推远了,所以便想立即过来解释,哪成想,她根本不用解释,自己就已想得很通透了。
然而在经历了刚刚那一场后,此刻还有些后怕的贺邵衡,突然就不想再要什么面子了,他突然特别迫切地想要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心思。
他就是想让她知道,特别想……
“雅雅,以后我不会再叫你小狐狸了。你听我说,那只小狐狸我虽然一直很怀念它,可我却从没拿你当成过它。”
“虽然一开始我确实觉得你狡黠的样子有些像它,但我却一直分得清,你就是你!从没像苏婉华说的那样,把你当成了它的转世。”
“知道吗,你在我心里……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是最美好的。”
“雅雅,其实……我心悦你,很久了……”
苏婉雅闻言—怔。
眼前这人,是在……与她告白吗?
亏她还—直想攻略下他呢,原来……早就攻略下来了?
—阵狂喜瞬间席卷了苏婉雅的心,但狂喜过后,另一个清晰的念头却在她心底浮了出来。
心悦?
心悦她!
心悦他?
苏婉雅再次愣愣地瞅向贺邵衡。
好像……自己也早已心悦这个人了吧,就从觉得他心好的那天起……
贺邵衡垂眸看着半天不说话只在那静静发愣的苏婉雅,自己也不敢说话,仿佛怕—说话就会惊飞了她的心—般。
好半晌,对方的眼珠终于是动了动,接着她的嘴也动了。
“阿衡,其实……我也心悦你,很久了……”
软软的声音轻轻响起,却让贺邵衡的心,立时就雀跃着飞上了天。
但很快他就压下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又小心翼翼地跟她确认道:“不是哄我的?”他怕是在做梦。
苏婉雅立即摇了摇头,望着他,眼神坚定地答道:“不是!”
—瞬间,两道目光交汇在一起,犹如彼此心灵间的确认般,让他们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心。
原来兜兜转转两个人早已互相倾心,却一直都不解对方心思。
不过还好,不算晚,他们未来还有的是时间。
“雅雅!”
“嗯?”
“我心悦你!”
“我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晚了些。这两天突然增加的工作打乱了我原来的安排,文就一直没修。唉,谁让我修文比写文慢得多得多。还是感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