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早在半月前就已离开台城。”
曹始音返回拏云台时,捎带一个好的消息,众人齐聚聚义堂,他将跟在背后那位报信的风骑少年推到前头。
那少年叫阿肆,从贴身的囊袋里取出一片染血的衣裳碎片:“派出去的人沿路搜寻,只找到个。”那碎衣片并非为利刃斩下,裂口平整,乃人为撕扯。晁晨伸手抓,顺着那褶皱复原,是个团锦结。
晁晨抬眸,阿肆连声辩解:“属下并未拆解,找到时便已是如此。”
“那就是力均,被风吹散,前一阵就下过几场雷暴雨,顿丘附近的树都给刮倒少,我回的路上还瞧见少村民伐去造房子。”曹始音替阿肆解释,语气冷硬,没有半分委婉,“……恐怕凶多吉少。”
打团锦结是玉参差的习惯,意为可团圆,表示她能硬扛下,可都么多天见归,要么错估错判,要么是另起疑云。
晁晨指甲往手心掐一把:“你带路,我亲自去!”
只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更重要的是,如果玉参差是为那封信被盯上,那么她死前一定会想法子给自己留下线索。
苏无霍然起身,跟着追去,晁晨止步,目光善地瞧着他。后者并惊慌,而是替他拢一件薄衫:“君上大病初愈,要照顾好自己,我就去,老曹,你陪跑一趟,切记,一定要保证君上的安危。”
阚如绞绞干花瓣,碎念叨一句:“居士是想坐镇拏云台吧,帝师阁的事我听说,头那些污言秽语听得,过,却给我们警醒,既是我们手,那定然是国刺客,的高手还是心防着好。”
“我懂,混淆视听,让他们以为东武君还在拏云台!”裴拒霜拍拍胸脯,“好,我去日夜守着,敢就把脑袋拧下。”
晁晨听着话,人没。
苏无顺手替他系个盘长结,还手展展,漫经心道:“君上是想让我同去么?”他向前倾倾,以玩笑般的口吻低声道,“你看见我,可并开心呢。”
“我。”
晁晨霍然转身,手指按在那个结上,本欲拆散,将袍甩脱,可当着那么多人面,他忍下,和曹始音牵马,唤上风骑护卫,跟随领路的阿肆下山。
顿丘附近的树确实倒很多,粗壮的都被人拾,只留下几个光秃秃的桩子,低矮的灌木和轻薄的草皮就没那么幸运,被长风翻起后,尴尬的摊在官道旁,毫无处。晁晨拨开杂草,阿肆往前一指:“就在里。”
林子后跑出几个人,都是留下继续搜寻的风骑。
“怎么?”
“君上,方圆里都搜过,没有人,过,有打斗的痕迹。”
血迹都被暴风雨洗去,唯一留下的衣带结唯一的线索,以为心画圆搜寻,东南方向有一方山崖,崖顶铺满褐石,沙土被吹散后留下脚印,但却显露出道道裂痕,玉参差双锏,锏口粗平,裂口应该较宽,而些驳杂断纹中,有得却细薄扁窄。
曹始音背对山,双手比划:“玉夫人背向而战,和她手的人,使的是剑。“
“剑?”
“对,剑!”
晁晨到崖边,低头下望:“下头有找过么?”
风骑回禀:“找过,过下头是个泥潭,烂泥软,就算有尸体也浮起,活人更敢潜进去搜。”
联想到“诛杀逆贼”的那封信,晁晨紧抓袖口,恨得拔刀杀回去,只是,眼下仍有两处疑点,一为时间,二为凶手。
时间合上可以解释人被抓未死,台城那边,但凡有点准备,根本怕找到人串供。
至于凶手,玉参差的武功差,要活捉要灭口至少得是一流高手,苏无扇剑,拏云台中剑法最好的就是曹始音。
“那里,好像挂着么东西!”
晁晨本想唤他舞两手复刻剑痕,但曹始音已大呼一声,从风骑手中夺下绳索,往腰间一缠,攀着岩石下放。放到探头的崖花前,他警惕的剑一挑,那物呼啦飞向崖口,晁晨伸手一把抓住——
那是一只金色的镂空球。
曹始音往上攀,斜地里忽然杀出一柄剑,他忙以软剑相缠,两人贴着岩壁,瞬时缠斗在一起。
那剑法凌厉,曹始音敌,只得大呼:“君上,快!”
会会是苏无演戏,要试探自己?
晁晨按住刀柄,转头就跑,那人力挫缠风剑,而后扫荡风骑,夺马追。晁晨示弱,挥鞭朝拏云台方向赶,那人果然没有怀疑,驰马急追,只要暂时摆脱曹始音,自己就能拔刀手,如果能捉活的,也许还能拿到关键证据。
拏云台恐怕早已布满眼线,只有出拏云台,才有机会。
坐下枣红马往吹倒的断木灌丛冲撞,速度慢慢放下,晁晨抱着马脖子伏身,左手挽缰,右手握住鲸饮刀的刀柄,随时准备暴起。
背后寒光一闪,蒙面人亮剑。
晁晨嘴角一挑,将那只镂空的金丝球抛向顶空,那人脚踩马鞍,纵身跃起,夺物的同时剑影纷落,晁晨躲避,假意落马,在草皮上一滚,直刀从肋下顶出。
就在他预备暴起劈砍时,背后传一声惊呼:“君上,快!”
晁晨回头,者竟是秦喻。
蒙面人眉头一攒,明显悦,转头持剑招呼上去。秦喻身瘫,只能靠内劲催四轮车周转,仰头大笑,以音波功“妃子笑”牵绊住杀手。
“那天,君上说自己是废人,我懂。”秦喻双目透亮,坚毅而镇定,“当年在南五岭和公羊月交手时,我就发现他练就邪功,那功法能将人的内劲化去,那时我便发誓,绝可以留的祸患在世上,所以即便背负贪生怕死之名,我也要违背武斗的约定,回头向师父求援,可惜,仍被他逃过一劫。”
“哈哈哈——”
秦喻大笑,嘴角渗出鲜血:“君上,你为杀他,一定付出的代价。你替我完多年夙愿,我会告诉人。”说着,他红着眼盯着那剑客,“要杀他,杀我!”而后,他咬破齿下的药丸,一瞬间血气逆冲,功力暴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