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集团前任董事长的葬礼办得十分盛大,晏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还有的不远千里赶来送行。
可当天的家属只有女儿纪褚枫出席,不见妻子许夏芸及“皇太子”名声在外的纪承业。
有小道消息称纪董生前原本想要将公司分给儿子,联合前几日公布遗嘱内容,不少人猜测这位皇女应该是用了什么手段将继母和弟弟打压下台,自己独揽大权。
纪氏公馆临时设立的灵堂内摆了大大小小的花圈,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塞满整个灵堂,人数太多,有些女眷只能在偏厅等候。
“感谢各位长辈、各位亲朋好友今日前来参加我父亲的葬礼……”
主持人宣布葬礼正式开始,作为子女的纪褚枫上前致辞,她穿着一席庄严肃穆的黑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照着预先准备的台词背。
致辞只是刚开始,就有几个人嗷的一嗓子哭了出来,声音不绝于耳。
一个男人捂着脸痛哭流涕,哭得比谁都要大声。
那个男人是纪盛军的堂弟,也是纪褚枫的堂叔,纪盛海。
纪盛海在纪褚枫看来,就是很典型自私自利的势利眼,年轻时纪盛海游手好闲,吃不得一点苦,天天在家当米虫啃老。一直等到父亲过世了,老人还念叨着儿子,生怕自己走后儿子饿死街头。
纪盛军不忍心,就分了一点干股给堂弟,还给他开了家店营生。好在纪盛海妻子能干,将那家店经营得有声有色,再靠着那点干股,一家人过得也算滋润。
在纪褚枫父母没离婚之前,这位堂叔还经常给她买些零食玩具,再婚之后转而又去贴许夏芸母子,与纪褚枫的感情便疏远了。
纪褚枫很明白,纪盛海此时痛哭流涕,不过和自己一样是做给别人看的。
他的心里,永远只有自己能得到多少利益。
吊唁过后,纪褚枫亲手将棺木合上,再由殡仪馆的人将棺木送去火葬,她没有跟着过去而是留下来招待来宾。
听着那些人的温言安慰让她节哀,纪褚枫只是一一应下,并未表现得太过热情。
这样冷淡的态度,那些人不由得在心里默默做对比,若是许夏芸或是纪承业在,一定会更加热情招呼他们,心里也就对她产生了不满。
葬礼结束,那些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纪家的近亲。
为首的是作为堂弟的纪盛海,还有兄弟子侄,及在纪氏集团旗下各种子公司担任职务的亲戚。
纪褚枫送完最后一波人,走进大厅便看到十多个男子站在那里,他们穿着黑色西服看起来乌压压一片,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眸光沉了沉,一步步走过去,安以和管家跟在她身后。
三人对比起来,实在是势单力薄。
可纪褚枫丝毫不怵。
“各位长辈,葬礼已经结束,门口有专车送你们回去。”纪褚枫不咸不淡道,虽然语气说的尊敬,可冷淡的表情并未有一丝敬意。
纪盛海看了看身边的人,往前一步站出来,用和事佬的语气说:“褚枫啊,今天你爸爸葬礼,怎么没见到你妈妈和你弟呢?这不应该啊。”
“哦。”纪褚枫就知道他们的目的不简单,说得隐晦了些:“他们身体不舒服,在副馆休息。”
那些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不相信是“身体不舒服”这么简单。就算是身体不舒服,最起码也该出来露个脸,断不可能一天也没见到人。
“现在在这里的都是我们纪家自己人,既然没有外人,有什么话我们敞开了说。”伯伯站了出来,“褚枫,你到底把他们弄哪去了?就算她是你爸的二婚,你也不能趁你爸刚走,就不善待他们吧?”
“我说了,在副馆。”纪褚枫指着隔壁副馆的方向,“你想见他们,现在走出去几分钟就到了。”
“你!”伯伯一怔,“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妻子不出席丈夫的葬礼,你想让你爸就算是走了也颜面尽失么!怎么能如此胡闹!”
“是啊!”纪盛海在一旁帮腔,“你明知道你爸生前早就对外说过,公司以后是给承业的,你现在这么做无疑是篡位!”
好家伙,“篡位”都说出来了。
纪褚枫似笑非笑道:“我做什么了?”
伯伯恼道:“篡改遗嘱,你还不认!”
“谁告诉你,遗嘱是我篡改的?具有法律效应你可别张嘴就造谣。”
“不可能!”其他人笃定道,“我曾经亲口听到叔叔说,以后公司要留给承业的。”那人又把话抛给常民,“立遗嘱那天常叔也在场,他见证的版本和你的完全不一样!”
“是啊!”那些人纷纷应道。
被这么多人质疑,纪褚枫从容淡定,接过安以递过来的平板电脑。
“当初确实是想将公司交给纪承业不错,常民见证的是第一版遗嘱。后来老爷子亲口将遗嘱改了的事,你们都不知道吧?”
“到后面你根本不让嫂子和承业探视,谁知道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我哥生病本来就不清醒!”纪盛海反驳道。
纪褚枫瞥了他一眼,她知道纪盛海一向与他们母子俩交好,但现在这么殷勤做出头鸟,显然是有所图。
好在当时她将修改遗嘱全过程录了下来,视频里的纪盛军十分清醒,完全没有昏迷或者被人强迫的迹象。他十分平静地说出将所有遗产全部交托给女儿纪褚枫,旁边还有律师为证,怎么看都不像是他们嘴里说的“用了什么手段”。
看完视频的众人愣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褚枫扫了一眼众人,“相信在座的各位十分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老爷子改变主意。”
纪褚枫还想给纪盛军留点颜面,不让太多人知道他被绿了这么多年的事实,可现在来看,这帮人并不想让自己隐瞒。
“我这里还有一份强有力的证据。”纪褚枫说着,安以从包里掏出亲子鉴定的报告,交给为首的纪盛海,“相信大家看到这份报告会清楚事情的真相。”
那些人一开始还很莫名,在翻到最后的鉴定结果时,瞬间变了脸。
“这……”伯伯愣住,“承业不是盛军亲生的?那还能是谁的种!?”
纪褚枫扫了眼人群里的常民,露出一个十分玩味的笑容:“谁知道呢。”
“或许,本身就是野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