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余娇大吃一惊,站起身走到门边。
她使劲拍着门,头上的海棠珠摇晃得快要掉下去。
“盛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到了如今,你还唤我做盛妹妹?”盛心菱在门外嗤笑了一声,“林余娇,你没瞧见我将你锁起来么?”
林余娇紧紧皱着眉,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方才福泰寺内还是一片祥和,诵经声朗朗。
可现下,却安静得不像话。
她的这处厢房是在福泰寺的外围,若竖起耳朵,似乎还能听到兵马铁蹄的声音,在寺外响起。
林余娇的声音冷下来,颇有几分讶异地问门外的盛心菱,“你怎么敢?”
盛心菱勾了勾唇角,酒窝笑得浅浅,“林姐姐,你一穷二白的时候都敢嫁给庭哥哥当太子妃了,那我有何不敢的?”
林余娇蹙起眉心,声音不冷不淡的,“你是为了殿下?”
“很快他就不是殿下了。”盛心菱的声音里带了明显的笑意,“顾庭胆大包天,竟敢给皇上下毒,意图弑父篡位。如今瑞王哥哥正带着大军去皇宫护驾。”
“他就要成为阶下囚了,我还为了他做什么?”
“......”林余娇瞳眸微缩,实在不敢相信盛心菱的话。
若说顾庭给皇上下毒,她是第一个要替他申辩的。
她如今也算是顾庭的枕边人。
他夜里为了今上的病忧心忡忡不断翻身睡不着觉的样子,她已见过许多回了。
她才不信,顾庭会伤害那么宠爱他的父皇。
说是瑞王下毒还差不多。
的那边林余娇没有动静,又气得牙痒痒。
便继续说着气她的话,“瑞王哥哥说了,若是顾庭敢反抗,就叫人杀了你。”
“......林姐姐你说,顾庭是更在意他的江山,还是会束手就擒,换你一条性命呢?”
林余娇敛下眸子,长睫轻颤。
她没有去想顾庭如何选择。
因为无论他怎样选,她都不会怪他。
她只是在想。
盛心菱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年少时那个笑得眼里满是光的小姑娘。
好像已经久远到记忆都模糊了。
盛心菱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林余娇忽然想起她那两封送入盛国公府就石沉大海的信。
盛心菱无论说什么,都得不到林余娇的回音。
最后,她也说得累了。
林余娇并未理会她那些挑衅的话。
始终蹙着眉尖在厢房的椅子上坐着。
香葶在她身后,数次想要作声,都被她的手势拦住了。
虽然盛心菱变了许多,但性格她还是了解的。
是个沉不住气的。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盛心菱见她一直没有声音,总担心她是不是跳窗逃跑了。
虽然每个窗户的旁边都有瑞王派来的士兵把守着,她仍旧有些不放心。
盛心菱犹豫片刻,又叫门口的士兵将锁打开了。
她身后只跟了个她信得过的家丁,一起走进来。
进来一瞧,发现林余娇就端端正正坐在那儿。
她这才放了心。
瑞王交给她的重要事,若是办不好,那他许诺她的皇后之位只怕也是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