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梁凡有些发白的脸大约还是有些为人师的不忍心,放缓了声音对他俩说:“都坐下吧,知道错了,接下来就是去改正它,粗心要改从习惯改起,不管是答题集中精神的习惯还是书写习惯都要一点一点自己扣正。”
“知识点上的问题老师可以帮,习惯问题要我怎么帮?”
封湫在投影仪上打开试题文档,黑字的题目,红字的做题思路,答案没往上填。
封湫:“照例,集合和初等函数只列了两道,分别是第一题和第十一题;针对三角函数的图像和性质的考察有……”
“……选择题里没有什么要细讲的,前9道都是以前学的内容,做题思路基本没有问题,我把屏幕放在这里,你们把思路过一遍,把做错的题再做一遍,课后找同学去对答案。”
他眼睛一瞟,看见后边站得笔直笔直和小白杨一样的陈同,声音一顿。
封湫将屏幕放着,底下唰唰一片记笔记的声音,他看向陈同,问:“这回看够没?”
没有错题压力的学生们回过头来看他,陈同老老实实地说:“看够了,太帅了,眼睛都要看瞎了。”
前排憋着没回头的学生都笑起来。
封湫也笑了声,指着苏青旁边的空位:“你就坐他旁边,我看看你的眼睛怎么瞎。”
陈同郁卒地求饶:“老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开玩笑了……腿都站麻了。”
封湫把屏幕上的文档翻了个页,淡声道:“这不是让你坐么?苏青昨天只写了个选择题?卷子倒是也没要他交,你和他先共着用一用,让他给你看看你的那些题都是怎么错的。”
陈同不敢多占上课时间,看封湫要接着讲题了,闭上了反抗的嘴。
苏青把旁边凳子上的书往抽屉里一塞,眼神乜过去示意一下,陈同趴在课桌这头,把试卷中缝叠在桌缝上,开始往卷子上画小人儿。
他的错题错得非常简单,他就是没写。
苏青往他这边递了张草稿纸,上边写着:“你之前怎么回事?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陈同半趴着写:“脑袋被桌斗夹了。”
苏青:“……你爱好挺特别。”
陈同:“站累了。”画了个哭脸。
苏青把那个大哭的小表情用笔一圈,旁边写:“太丑。”
陈同:“就你帅,我这画的就是你呢帅比。”
苏青憋了一下笑,嘴角上下一摆,回复他:“看瞎了你的眼?”
陈同在草稿纸上画了两个大叉,中间吐了个舌头,表示自己眼瞎。
灵魂画手。
苏青掩了一下嘴唇,被陈同抽走草稿纸,折吧折吧塞进裤兜里。
讲台上封湫把涉及椭圆的第10题着重讲了讲,接着就飞速往后,填空题和前三道大题基本上顺完思路就直接下一道。
陈同的试卷前一面写得满满当当,做题步骤一个没落,后一面一字未动,卷面上挂着三个“解”字,带着三个冒号。
封湫深红的笔在上面醒目的写着“不会???”,三个问号问得非常灵魂。
苏青往问号上点了点,看着陈同:“真不会?”
陈同:“屁。”
他往试卷上直接画了几道横竖杠,小声问苏青:“五子棋,来不来?”
苏青瞥了眼讲台上聚精会神的封湫,掏出自动铅……
快下课的时候试卷上还剩最后一题没有讲,封湫:“这道题是平面向量和椭圆的综合题,下课之后按照之前梳理过的解题思路把这道题重新再做一遍,第一二问必须要能答出来,第三问不强求,明天课堂上会着重讲解相关题型。”
“回去之后还是给我做习题册上的基础题,一道都不能少,要有意识地把它们进行归类,学会总结打包,但也不要拘泥于题型,要灵活运用起所讲的知识点,明白吗?”
课堂上的学生们回答一声:“明白。”
其中梁凡的声音最高,陈同听着难受了一耳朵眼儿,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苏青和陈同三局结束了两局,各有胜负,只看最后这局怎么定个输赢,战况比较焦灼。
下课铃已经响了,陈同松了口气用力捶了捶腿。
没想到封神还是没放过他:“陈同,倒数第三题和第二题你改错没?”
陈同耳朵一抖抬起头,面不改色地扯谎:“改了。”
封湫:“苏青给你改的?”
陈同不敢贸然回答怕牵连了他,谁知道苏青比他更会演戏,点头点得认真,自动铅收起来不动声色:“我给他改的。”
封湫点点头,朝他俩一伸手:“拿给我看看。”
陈同捏着试卷的手微微颤抖。
试卷背面一个正经字没动,上边写着他俩的对话:
“哈!哈!哈!哈!哈!我赢了!”
苏青给他改卷批了一句评语:“憨批。”